謝煬攏了攏袖口,看著謝爍眼眸幽暗,才啟唇道:“多謝五弟關心,已在慢慢好轉。”
謝爍不鹹不淡道:“二哥的氣運,有時候確實不錯。”
韓貴妃怎麼死的,他們一清二楚,謝煬居然還沒被父皇厭棄,要是他,這樣的兒子,多看一眼都嫌惡心。
他說得諷刺,但謝煬又怎麼會把這等酸話聽入耳中。
大局未定,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謝煊把自己給玩脫了,謝爍還不如謝煊,謝煬真沒把他放在眼裡。
“五弟說這些做什麼,怪沒意思的。”
謝爍輕嗤,他就是看不上謝煬這樣子,身份卑賤,卻平白得了韓家的勢力,還壓了自己那麼多年,如今見他落魄,那口氣哽在喉間,不說都不舒服。
“哎,我也不想跟二哥說這個,不過都是肺腑之言,那季明紓當初與二哥那是郎才女貌,人人都當她以後會變成二皇子妃,連我們兄弟幾個背地裡都誇二哥豔福不淺,哪知道,她竟是如此不堪之人,還連累二哥名聲為她所累,我原先還擔心二哥,不過看你這情形,想來那季明紓也是過去了。”
謝煬目光沒落在他身上,幽幽道:“五弟啊,咱們如今逞口舌之快,讓彼此不愉快,沒有任何意義,我們鬧得越兇,有些人越高興,可別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謝爍臉色一變,下意識就看向了坐在太上皇身邊的謝辭。
他飲了一杯酒,“二哥說得極是,不過到底誰也沒想到,這小子還能回來。”
當年謝煜的事,人人都有份,藉著謝禎的默許,一桶一桶的髒水往上潑,恨不得將謝煜徹底拉下來,讓他淪落塵埃被踐踏,至於他的子嗣,又年紀尚幼,誰會把他當回事。
可現在偏偏就是這個毛都沒長齊全的小子,背後的靠山一座比一座大。
若說昔日陳家村身穿粗布麻衣的長公主,還只能仗著太上皇的身份,壓謝禎一頭。
可今時今日坐在那的,穿著突厥太后服飾的長公主,背後那是突厥鐵騎,突厥人驍勇善戰,失去了鐵甲軍的朝廷,不得不忌憚。
沒了裴淵,他們就得想辦法再找個能取代的。
不然大家安枕無憂的日子,那可都結束了。
謝煬冷笑,“厲害得哪裡是他,最近京城這一樁樁,一件件,背後無人操控,我可不信。”
季明紓之死,謝煬到底還是要報復回來的。
兩個人正沉默著,殿外有人通傳,勇冠侯到了。
謝禎一想到要見到裴淵,就心梗,但還是揮手讓人宣召。
裴淵今日跟季知歡,只作尋常夫妻打扮,在村子裡穿得什麼樣,在這也是如此,兩個孩子倒是因為大喜日子,穿得格外喜慶。
大家朝殿門口看去。
只見男人身材高大挺拔,五官俊美,並未身穿華服,卻依舊未減身上風姿,而那女子清麗出塵,烏髮雲鬢,像是畫中走出,手邊的兩個孩子宛如年畫娃娃一般,讓人一見便歡喜。
如此一見,竟讓人看直了眼睛。
不過他們站在那,也就站在那了,未見有什麼舉措。
有人不滿這夫婦的無禮,高聲道:“勇冠侯離朝多日,難道忘了君臣之禮?”
裴淵挑眉,慢條斯理道:“問話的是誰?”
“你!臣乃文淵閣大學士。”
“哦,不認識,不過可以回答你,我在外從妻,我夫人沒有跪拜之禮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