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盡在不言中。
第二天一早，兩人在珠江邊吃了個早餐，豆漿油條，最簡單的模樣，兩人也吃得甜甜蜜蜜。
李明超對羅伊蓮是依依不捨，但是工作還得繼續，彼此的工作都抽不開身，並沒有太多的時間留給他們去風花雪月。
“回頭我再來找你。”李明超對羅伊蓮說道，然後遞給她一個尋呼機：“這個你拿著，我會給你留言的。”
“好。”羅伊蓮甜蜜地收下。
在那個通訊還不算發達的年代裡，李明超覺得這樣子有著距離的愛情，有一種無法言喻的美感，它若即若離，曖昧卻保持距離，思念當中帶著苦澀，確實是別有一種情調在當中。
當然，李明超也會打電話給羅伊蓮，可是電話費太貴了，並不能夠煲電話粥。
在接下來的三天裡，李明超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想念羅伊蓮，每時每刻他都回味著那晚上發生的一切，如夢如幻，讓人沉醉其中。
“你到底怎麼了？”黎嫦伸手在李明超的面前晃了晃：“從廣州回來之後，就跟丟了魂似的，不就是買了輛小汽車麼，用得著一副如痴似醉的樣子嗎，李總！”
“你不懂的！”李明超說道：“我喜歡開車的感覺！”
說著，李明超深處雙手，做出雙手握著方向盤開車的那種陶醉模樣。
那是遠在1993年的時候，“開車”這個詞的衍生含義並沒有那麼多，李明超心裡面知道自己說的是下流的話，但是黎嫦卻聽不出來。
“那你就跟你的車睡在一起吧！”黎嫦罵道。
“這倒是個好主意！”李明超用力地點點頭。
晚上的時候，李明超還真就抱著被子，到他的這輛嶄新的桑塔納裡面去睡覺去了。
他貪戀的， 不是桑塔納那刺鼻的車漆的味道，而是那裡殘留的羅伊蓮的香水味。
只有這股帶著芳香的味道，鑽到了李明超的鼻子裡面，他才感覺到了一絲絲的慰藉。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李明超發現這車的窗戶上，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用手擦了擦，才發現那是他自己的呼吸出來的水霧，經過一晚上的蒸發，蒙在了冷玻璃上面。
擦完窗戶之後，李明超發現映在他面前的，是一張滄桑而猥瑣的臉。
嚇了一跳，李明超差點尿了出來，往後退，又差點坐在檔位棍上，他罵道：“哪個混蛋，湊在你爹的車玻璃上幹啥呢！”
外頭的人手舞足蹈地說了些話，隔著玻璃，李明超聽不太清楚，但他看這個人感覺有點兒臉熟。
開啟車門，下車，李明超上下打量著這個傢伙，站的個兒不算高，全身臭兮兮的，看起來跟個乞丐似的，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用蹩腳的普通話，回答：“我喊做劉桂康。”
“劉桂康？”李明超皺起眉頭，這個名字聽著也有點兒熟悉：“你來著幹啥啊？”
“我找我哥。”那乞丐嘴角抽了一下，說道。
“你哥是哪個？”這一大早的，李明超穿的衣服不多，晨風吹來，他感覺有點冷，所以說話的時候哆嗦了一下。
那乞丐看到了，以為李明超是故意學他說話的，指著李明超罵道：“你幹啥學我說話捏！我找我哥，我哥喊做烏龜仔！”
“烏龜仔？”李明超揮揮手，打發他走：“這兒沒這個人，你趕緊走吧，不然我可叫保安了。”
“我哥明明就在這兒，他們都說了！”這乞丐脾氣還挺犟，硬要往裡面衝。
李明超攔不住，也不想跟他湊那麼近，便由著他了，走到門口，用力敲了敲那保安室肥腸的視窗。
“幹啥，幹啥呢！”肥腸還趴在桌面上做著美夢當中，他抬起頭茫然問道：“那個混蛋在外頭亂敲窗戶！”
“我！”李明超罵道：“你這怎麼看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