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賈偉和齊志斌的平和縣之行最終無果而返。不過，他們帶回來的關於搶劫周偉妻子舒潔，外號“賊不偷”的賈來運的訊息，還是讓重案組全體都感動異常興奮。
“圍繞楊文靜一案調查了這麼久，總算取得了關鍵性的進展。”郇建國的這句話等於道出了重案組所有人的共同心聲。
聽完賈偉和齊志斌的詳細彙報後，大家圍繞既是搶劫周偉妻子舒潔，又是出現在楊文靜一案中，用周偉的銀行卡為楊文靜訂餐的嫌疑人，與“山姆大叔的眼淚”之間的關係展開了熱烈的討論。
“按照你倆的分析，賈來運不是直接受命於‘山姆大叔的眼淚’，而是還存在一箇中間人的話，豈不是說從一開始，在‘山姆大叔的眼淚’計劃謀害楊文靜的同時，就已經計劃好了要在實施行動之前為楊文靜叫外賣的細節？”
“對啊，亮哥。”賈偉解釋說：“‘山姆大叔的眼淚’在謀害楊文靜的行動上，事先肯定做過極為周詳的計劃。”
“沒人否認這一點，可問題是，”蕭華插言道：“周偉妻子舒潔被搶發生在六月中旬，而楊文靜被害是在八月中旬，中間相隔將近兩個月，難道早在那時候未知人物A就已經做好謀害楊文靜的計劃了？”
“這的確是個問題。”凌戰不等賈偉和齊志斌回答蕭華提出的疑問，接過來說：“如果真是如此的話，對於楊文靜人際關係的調查範圍豈不是縮小了很多？”
都明白凌戰的言外之意——若是“山姆大叔的眼淚”早在六月中旬就已經打算要謀害楊文靜的話，則可以把原來調查楊文靜人際關係劃定的時間範圍由春節後至其遇害之前，調整為春節後至六月中旬之前，也就只剩下三個多月不足四個月了。要查清楚在這段時間內楊文靜新結交的又與之走得比較近的人，相比而言會省事許多。
“這裡面還有一個疑問。”郇建國習慣性地敲著桌面說：“未知人物……哦，是‘山姆大叔的眼淚’聽聞了周偉車禍遇害後才起意要得到他的銀行卡，還是無論周偉如何，她都要弄到周偉的銀行卡呢？”
“當然是無論周偉如何，都要弄到周偉的銀行卡了。”榮亮底氣十足地說：“要說‘山姆大叔的眼淚’連有人想謀害周偉也知情的話，我是說什麼也不相信的。”
“你們有沒有這樣的感覺？”被郇建國的話吸引，大家不約而同看過去，聽他繼續說道：“周偉遇害案就已經讓我們驚歎計劃之人心思之縝密，而楊文靜一案若果真是早在六月份就已經計劃好了，‘山姆大叔的眼淚’豈不是比計劃周偉案的嫌疑人還要可怕？”
“郇叔是想說兩者之間會不會存在某種關聯？”
“這……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賈哥，你是指什麼？”
被齊志斌這樣一問，賈偉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看著剛才斷然否定“山姆大叔的眼淚”不可能知情有人想要謀害周偉的榮亮回答說：“誰要說兩者是同一個人，我肯定不會反對。”
聽到賈偉這樣說，大家就知道他又要發揮那天馬行空般的想象力了。
果然，賈偉接下來滔滔不絕說道：“最初我們懷疑想要謀害周偉的嫌疑人，極有可能是因為他那見不得人的真實身份暴露在了周偉眼前，甚至是周偉建立的古董檔案中。所以，才要殺人滅口。
前幾天，在發現了周偉車禍案現場存在的第四人後，我們幾乎都認為，關於車禍案的詳細計劃是出自呂錫東之手。但是，在沒有抓獲呂錫東之前，起碼是到現在為止，我們並沒有掌握實質性的證據來證明這一點。
假如，我是說假如呂錫東仍然只是一個聽命於人的人，那麼其背後之人又會是誰呢？
在我和小齊往返平和縣城的路上，我們曾經分析過。特別是堂堂刑偵專業碩士畢業生，擅長犯罪心理學的齊志斌警官說過：如果是‘山姆大叔的眼淚’有心想控制‘老佛會’，卻發現‘老佛會’與其他組織，比如與TPG之間的關係過從甚密，並不聽從自己的招呼，從而引起了‘山姆大叔的眼淚’的不滿。於是才有了想要利用周偉的銀行卡，把古董店背後的‘老佛會’拋給警方的行為。
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山姆大叔的眼淚’這樣做的目的，一是想要轉移我們的視線，二是敲山震虎，或者說殺雞儆猴。要讓不聽招呼的‘老佛會’知道她的厲害。”
賈偉的分析結論的確有些匪夷所思，“山姆大叔的眼淚”一人導演，或者說精心謀劃了三起謀殺案——古董商人周偉遭遇車禍的刑事案件，斗升集團董事長楊玉堂遇刺而亡案，市委分管政法的楊副市長千金楊文靜遇害案。
細思下來，大家不僅覺得不是不可能，反而是越想越認為有可能，甚至是比較有可能。
辦公室內經過短暫的沉默後，凌戰開口問賈偉道：“按照你的分析，我們剛剛掌握的出現在周偉車禍案現場的第四人——呂錫東，就是那個處於‘山姆大叔的眼淚’和賈來運之間的中間人了？”
“難道沒有這種可能嗎？”賈偉反問了凌戰一句後又說：“他可是我們目前掌握的出現在周偉車禍現場附近，給操控發報機的史小魚傳達行動指令的最後一個人。”
“這不能說明問題。必須要找到呂錫東和賈來運之間存在某種關係的有力證據才行。”
“這很簡單，盡全力搜捕賈來運。只要‘賊不偷’一到案，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說到這裡，賈偉先是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牆上的鐘表，隨即抱著腦袋好似十分痛苦的樣子突然一下趴到了桌面上。
“小賈，你怎麼了？”
凌戰十分關心的問話剛出口，就聽賈偉旁邊的齊志斌笑著說：“賈哥這是想案子累著腦子了，需要喝頓魚頭湯補一補才能恢復過來。”
“不是魚頭湯。”正當大家臉上流露出不解的表情看著趴在桌面上的賈偉時，卻突然聽他有氣無力地說：“是大……魚頭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