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翡站在一旁,神情淡漠的聽著。
許久,吳樂樂才停止了哭聲,對著秦翡,目光兇狠,帶著血色:“我要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我要讓他們嚐到我的痛苦,秦翡,不管代價是什麼,我都不要放過他們。”
“那你當時就不應該自殺,而是殺了他們。”秦翡淡漠的說著自己的想法。
吳樂樂一愣,從來沒有人和她這樣說過,不,吳樂樂覺得只要是正常人都不會有這種想法,看著秦翡,卻突然覺得秦翡說的很對,可是……明明不對啊。
秦翡有時候也不明白這些人都是些什麼想法,明明連死都不怕的人,怎麼就會害怕活著?明明什麼代價都能付出的人,怎麼還會被威脅?她從來不會,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活著已經很艱難了,誰給她不痛快,她就讓誰不痛快。
秦翡剛從醫院走出來,就看見了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秦翡腳步一頓,格外心虛。
齊衍下車看著秦翡,面無表情的招了招手。
秦翡只覺得晴朗的天空中唯一的一朵烏雲落在了她的頭上,遮擋了她所有的陽光,低著頭,認命的走了過去,看著齊衍艱難的扯出一個笑容:“齊衍,你怎麼來醫院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已經到了上早自習的時間,你們班主任沒有看見你在教室裡就給我打了電話問我你是不是請假了。”齊衍看著秦翡,不緊不慢的說道:“我仔細的想了想,你應該沒有請假,畢竟我是親自把你送到學校看著你進的校門,所以,秦翡,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要不要給我解釋一下,我也好給公安那邊打個招呼,調監控這種事情可是浪費了不少人力物力,他們也需要一個理由。”
聽著齊衍的話,秦翡的小心臟砰砰的跳,雖然很想問候一下自己的班主任,但是,當著齊衍的面,秦翡不敢露出一點想法,趕緊討好的看著齊衍:“你都找到這裡了,以你的聰明才智自然能夠想到了。”
齊衍控制著自己的脾氣:“先上車,我送你回學校。”
秦翡也不敢說什麼趕緊坐了上去。
開車的趙書明看著秦翡也覺得秦翡挺折騰的,這一大早的就不安分。
秦翡最受不了的就是現在這種安靜到窒息的氣氛,立刻開啟了話匣子,將今天在醫院的事情和齊衍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齊衍看著秦翡也是無奈,不由問道:“所以,你打算怎麼做?”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唄。”秦翡聳聳肩,說道:“他們怎麼對吳樂樂的,就怎麼對他們啊,讓他們自己感同身受一下。”
趙書明一直聽著秦翡的話,一開始聽見秦翡幫助吳樂樂還覺得秦翡挺俠義的,可是聽到了這句話,趙書明差點沒有看見紅燈,直接闖過去,一個緊急的剎車這才停下來。
坐在後面的齊衍眼看著秦翡就要撞上了前座趕緊把秦翡抱在懷裡,自己反而因為慣性狠狠地撞了過去。
放開秦翡,齊衍看向趙書明。
趙書明趕緊立刻道歉。
齊衍現在沒工夫搭理趙書明,看著秦翡忍不住皺眉:“你知道法律的存在嗎?”
秦翡一愣,小心翼翼的看著齊衍的臉色,點點頭,認錯極快:“我錯了。”
齊衍卻並沒有因為秦翡的道歉而覺得放鬆,反而整顆心都提了起來,他其實從很早就發現了,秦翡的法律觀念並不是很重,幾乎沒有,說話做事都按照自己心裡的那套法則走,雖然會幫陌生人,比如一開始的程小北,或者說後來的郭子陽,到現在的吳樂樂,但是,即便是這樣,秦翡對於對方的遭遇都沒有什麼感覺。
說秦翡淡漠冷漠,倒不如說她根本就沒覺得是什麼大事,她是隨心所欲的,自己心裡怎麼想也就怎麼做了,沒有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齊衍並不知道秦翡這種觀念是怎麼形成的,但是,能形成這種觀念的前提也絕對不是正常的人生經歷,其中艱險,恐怕只有秦翡自己一個人最是清楚,齊衍沒有資格指責秦翡什麼,只能耐心開導著:“阿翡,你想想,如果像你所說的,你這樣做了,那麼你覺得你和傷害吳樂樂的那些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秦翡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齊衍,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可是,他們對吳樂樂的傷害就能抹掉了嗎?”
“所以才有法律,法律會懲治他們的。”
“他們的這種行為也就是坐牢和賠償,我並不認為公平。”
齊衍明白秦翡的意思,其實,這件事情如果是發生在他的身上,他絕對會讓這群人生不如死,比秦翡的手段更加狠戾,但是,他並不希望秦翡也變成這樣,即便秦翡曾經深處黑暗,手段也殘忍,但是,齊衍仍舊希望他能把秦翡送到最光明的地方,即便忘不了曾經的黑暗,也不必深陷其中。
所以,齊衍對秦翡只會用教育小孩子的方式教給她一些事情,那些曾經她的父母沒有教給她的東西,那些曾經社會教錯了的東西:“是不公平,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都沒有辦法挽回,所以,只能讓事情變得最為圓滿才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你想想,你的方法,其實不只是懲治了那些人,也會帶來不好的影響,以後如果有人和你學怎麼辦?若真的是幫助人的人還好,可是,若是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做了,豈不是造成了更大的悲劇?再者,按照你的方法,這件事情只會鬧得更大,到時候吳樂樂的事情也會瞞不住,你連影片都沒有公佈,不就是擔心吳樂樂以後的生活嗎?這樣反而對吳樂樂不好,所以,索性交給法律,讓法律評判出最為圓滿的結局,要知道,對於趙家那些人來說,這種懲罰已經是最為痛苦的了。”
秦翡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不過,齊衍沒有說她,她已經很高興了,看著一中的大門,齊衍拉著秦翡的手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