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蛇扭動著身體,光明正大地在宅子裡爬行。
奇怪,這偌大的宅邸,怎麼半個人影也無?按照一般來說,這麼大的舞會,理應是僕人們最忙的時候,而現下,最熱鬧的,便是從窗戶照進屋子裡的淒冷月光。
簡直就像個陰森森的鬼宅……
阿斯魯託打了個寒噤。走廊空蕩得讓他覺得變回人狀也沒有關係,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保持著藍蛇的形態。
維爾特和小穗聯絡不上。阿斯魯託已經試了好幾次,每次從耳畔傳過來的都是一陣雜音。他又嘗試播給守林,失敗兩次後,這次倒是接了,只聽見通訊器另一頭的那人略顯疲憊地說:“有人要殺我。”
“哈?什麼情況?喂,守林,喂!”
未給阿斯魯託反應,那邊匆匆結束通話了電話。
有人要殺守林?
小穗和維爾特又失聯了……
阿斯魯託越發覺得這宅子詭異起來,腦海中閃過無數恐怖的畫面。
不不不,別胡思亂想。維爾特說過,世界上是沒有鬼的。
咚咚咚……
什麼聲音?
阿斯魯託往身後看去,那裡月光依舊,什麼都沒有。
咚咚咚……
聲音還在繼續,阿斯魯託顫巍巍地又朝前望去,還是什麼都沒有。
不,不是吧?
細小的藍蛇趕緊將自己裹藏在黑暗之中,他纏繞著一根桌柱,這能使他感覺到安心些。他小心翼翼地擺動著他的蛇頭,金色的眼睛全方位地觀測著面前的一切。
咚咚咚……
聲音越來越近,阿斯魯託逐漸能夠分辨它的來源——是從走廊的拐角傳出來的。
咚咚咚……
阿斯魯託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他緊張地盯著那個拐角。很快,一隻女式靴子的出現在他的面前,往上是黑裙的下襬以及長圍裙的花邊。
原來是女僕啊。
阿斯魯託松下緊繃的神經,跟著一抬頭。
媽呀!
鬼啊啊啊啊!!
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他通身的鱗片都炸了起來,只見眼前的那個所謂女僕,自心口開始腐爛,周邊的肉體似是被硫酸腐蝕過境,早已經是空蕩蕩一片無存。兩頰似被利器所傷,各邊留有一孔。嘴巴像是合不攏,張得極大,牙肉外翻,幾顆鋸齒狀的牙要掛不掛地垂在上面。
不知是幸還是不幸,那女僕的雙目被毀,網狀的傷口層層疊疊地覆蓋其上,使之不能視物,因此也沒有看到僵盤在桌柱上的阿斯魯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