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剛才就是開個玩笑,活躍一下尷尬的氣氛,不要在意。不過說真的,小余同志我看好你,我相信你未來一定比這姓江的先當上隊長。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勉為其難的跟你們嘮嘮。”楊琛呵呵一笑,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道。
餘雷立刻露出了關注之色,一邊看著他,一邊在電腦上進行記錄。
“當時的事情是這麼回事,今天中午我吃完飯,閒著沒事在街上瞎溜噠,剛好看見一個45路公交車開過來,我就上去了。上車以後,我先歇了一會,然後我發現坐我前面那個小姑娘長的挺俊。我就問她,你多大了,在哪兒上學,有男朋友嗎,畢業了想幹什麼,要不要來我公司上班啊?反正就是一通瞎聊,我們聊的還挺開心。然後我又跟她說,車上人太多,說話不方便,要不咱們下去找個清靜的地方接著聊?小姑娘很開心的同意了,然後我們就下車了。好了,事情說完了,請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這也太悶了?”楊琛道。
“想出去?可以啊,說實話就能出去!”江楓雙手抱胸,冷冷地衝著他道。
對於楊琛剛才說的話,他是一個字都不信。
“咦,你咋還在這兒坐著呢?咖啡買了嗎?年輕人,在職場混,得有點眼力勁,要知道吃虧是福。你也不要覺得委屈,現在的委屈其實是一種磨礪,對你將來是有好處的。你想想,等你掌握了磨咖啡這份技能,以後領導想喝咖啡的時候,你就能第一時間送過去。別人送的都是速衝咖啡,就你送的是手磨咖啡,領導不就一下子就注意到你了,對不對?再說了,以你的業務能力,以後也就只能在局裡磨咖啡了,早晚還是要學。正好我在這兒,還能教教你,讓你少走點彎路。”楊琛一副語重心長地對江楓道。
“好,不說實話是嗎?那咱們就在這兒耗著,我有的是時間。”江楓臉上露出一個譏笑。
“小余同志,我想請教你一個專業問題。剛才姓江的說,不說實話咱們就在這兒耗著,請問這句話算不算是逼供?還有他上一句,說實話就可以出去,這句話算不算是騙供?逼供和騙供,是不是違反了警務條例?雖然我不是學法律的,但基礎常識我還是懂的。我現在要求見律師,我要起訴他!”楊琛緩緩而有力地說道。
聽了楊琛的話,餘雷也愣了一下。
他看了看江楓,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怎麼,我說的話你們聽不懂嗎?還愣著幹嘛?你們該不會不想給我找律師吧?據我所知,我現在是有權力要求見律師的,雖然我不知道這屬於哪條法律法規,但我知道,如果你們不讓我見律師,你們一定侵犯了我的個人權力!”楊琛的看著他們,加重語氣地說道。
“小江,小余,你們兩個先出來吧。”這時,江楓和餘雷的耳朵裡傳來杜局的聲音。
江楓和餘雷看了楊琛一眼,當即收拾好檔案,離開了審問室。
過了幾分鐘,審問室的門再次開啟,張成走了進來。
“楊先生,小江和小余還年輕,說話有失分寸,希望你能見諒,我替他們跟你道歉了。”張成一進來就先衝楊琛道歉。
“張隊太客氣了。在車上的時候,你不是問我,是不是對警察有什麼誤解?現在我能告訴你了,本來我是沒什麼誤解的,但是來到這兒,誤解就有了。你看啊,你請我們過來的時候,說的是配合調查,而不是接受審訓。結果我一進來,你們就先把我在這兒晾了半天,這是什麼意思?”楊琛質問道。
“楊先生見諒,這確實是我們警隊的失誤,我再次向你道歉。”張成的經驗非常老成,說話的態度也無可挑剔。
“行,衝張隊的面子,這件事我就不計較了。請問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楊琛道。
“這個……現在恐怕還不行。事情我們還沒了解清楚,希望楊先生能繼續配合我們調查。”張成的態度軟中帶剛,語言溫和,該強硬的時候一點都不含糊。
“好吧,律師來了嗎?”楊琛道。
“已經通知了,律師很快就過來。”張成端起茶杯,吹了吹茶葉沫,不急不燥地道。
“還是張隊辦事周到,江楓得好好跟您學呢。既然律師還沒來,那咱們就先聊點閒篇?”楊琛道。
“好啊,楊先生想聊什麼,我洗耳恭聽。”張成抿了一口茶,然後向楊琛看去。
“那咱們就聊聊人生,聊聊理想。咱們老祖宗有句話,叫做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這句話張隊一定聽過吧。”楊琛道。
“聽過,孟子說的。”張成道。
“我呢,現在勉強也算有點能力了,我就想學老祖宗兼濟一下天下。正好,這一次我發現咱們警隊裡,有一些人的行為確實不太規範。我就想盡一些綿薄之力,幫幫他們。我打算在咱們警局旁邊開一個律師工作室,也不用找什麼大律師,就找十幾個剛從學校畢業的年輕律師,讓他們每天就在警局待著,用996的工作態度,幫咱們警隊人員規範一下行為。有審問的時候,他們就幫忙盯著,只要發現有任何警員使用了不當的言語,就及時出面糾正他們,然後再寫一封投拆信,讓他們勞記於心。張隊,你覺得我這個想法怎麼樣?”楊琛道。
“好呀,幫警隊糾正不正之風,這是好事。”張成笑呵呵地道,好像真的很贊成一樣。
“那太好了,我最近確實有點閒錢,正不知道該幹嘛呢。我還打算在警局旁邊再開一個雜誌社,請幾十個記者,每天幫忙盯著警隊,只要有人出警,立馬就跟上去。一旦有人在出警過程中使用了不規範的手段,或者說了不當的話,馬上在網上曝光他們,幫警隊掃除惡習陋習。張隊,我這個理想是不是更加高尚了?”楊琛笑道。
“不錯,歡迎楊先生來監督指正。”張成絲毫不生氣,依然淡定地笑著。
“既然張隊同意,那我出去以後就開始進行,就是不知道領導意下如何?”
楊琛見張成根本不受激,頓感無趣,就好像自己一個人在唱一出獨角戲一樣,有種一拳打在綿花上的感覺。
如果換成是江楓,恐怕早就已經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