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茵痕卻繼續一臉愁悶,說:“可是你的食量也太驚人了,大廚子說,你才來兩天,光吃雞就吃掉了整整八隻,還不算別的蔬菜和主糧,照這樣下去,誰能白白養得起你?”
風倚鸞低下頭,扭著手指說:“可是,我幫大廚叔砍樹劈柴了,幹活吃飯,也不能算是白吃。”
舞茵痕看向後院中赫然新堆起來的小山似的柴堆,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這兩天劈出來的柴禾,只怕能一直用到入冬。
舞茵痕嘆了一口氣,問:“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風倚鸞回答。
舞茵痕說:“十五歲,年齡稍大了些,但也不妨事。你知道的,我這個客棧,除去食宿經營之外,還養著一班藝人,平日裡給打尖住店的客人們唱個小曲跳支舞助興,以此換些賞錢。你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不學曲子太可惜了,以前是你師父護著你,不讓你學這些,可他這些年什麼都沒有教給你,你還白叫了他十幾年的師父,以後,就跟著我這裡的姐姐,好好學幾門技藝吧,一輩子無論飄落到任何地方,都能有飯吃。”
風倚鸞搖頭:“學曲子跳舞?我不會,也沒有興趣。”
舞茵痕很無奈,卻耐著性子說:“去學吧,沒有誰天生就喜歡什麼事情,工夫都是打磨出來的。聽話。”
老闆娘舞茵痕說完,便叫來領班的大姐,囑咐了幾句,讓大姐從明天開始,教風倚鸞學習舞樂曲唱。
然而風倚鸞對這些吹拉彈唱跳之類的東西,根本提不起任何興趣。
所以她每天仍然是在後院自己的小房間裡睡大覺,睡醒了就混在廚房裡面蹭吃的,和廚師廚娘小夥計聊天,也幫忙做點打水、餵馬之類的雜活,偶爾才肯學上幾個音節。
由於她力氣太大,一個人能推倒三名壯漢,所以客棧上下所有人都奈何不了她,只能任由著她胡來。
三個月過去,她只學會了一支曲子,用笛子吹,還吹得半生不熟,幾次跑調。
老闆娘終於表現出生氣的意思,吩咐人教訓教訓她。
於是店裡的幾名夥計趁她睡熟時,把她抬著扔進了後院柴房內儲存蔬菜的窨井裡,並抽走梯子、收了長麻繩和藤筐,蓋上了窨井的蓋子。
不要以為每個密室中都會有奇遇,這個菜窨就只是個很深很寬大的菜窨,裡面除了蘿蔔和大白菜,什麼都沒有。
之後,地面上的人似乎就把她忘了……
一天後,地面上隱隱有馬蹄聲,嘶喊聲,和肆意放縱的大笑聲。不知過了多久又歸於沉寂。
三天之後。
生吃掉了幾十顆大白菜的風倚鸞,終於用手在窨井壁上挖出了一豎排直通出口的梯槽,頂開蓋子,帶著一身大白菜的氣味,掙扎著從下面爬了出來。
她原本就不喜歡吃蘿蔔,從今往後,白菜也免了吧。
爬出來之前,她還憤憤地念著,要把那幾個小夥計暴揍一頓,然而等她的眼睛適應了地面上的光線之後,瞬間把想要揍人的念頭完全丟到了腦後。
客棧裡空無一人。
整個鎮子裡也空無一人。
他大爺的腿啊,看來又過徵兵了。
那些個諸侯君王們,整日就不能消停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