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家請客是吧?”薄卿歡站直了身子,“一會兒把最貴的都上一遍,聽聞那家酒樓還有窖藏多年的美酒,全包了。”
梵越切齒,“全包了,你喝得完麼?”
“喝不完可以帶著走。”薄卿歡勾唇,“我們家馬車大得很,不過就是幾壇酒而已,還裝得下。”
“撐死你們!”梵越哼哼著回了房。
言楚楚抱著小傢伙出來,“你剛才和誰說話呢?”
“梵越請客,讓咱們去酒樓吃飯。”薄卿歡看了一眼縮在言楚楚懷裡的小傢伙,斟酌道:“一會兒給他喂輔食,都一歲多了,早該斷奶的,你再慣下去,遲早害了他。”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言楚楚無奈地抱緊小傢伙,跟著薄卿歡往樓下走。
這一頓飯,薄卿歡確實敲了梵越不少銀子,把酒樓裡窖藏多年的十多壇酒全部搬上馬車打算載著去往東璃。
梵越一陣肉疼。
“好歹也是從五軍都督退下來的,你就這麼缺錢?”
薄卿歡剛剛把酒罈都安放好,轉身微笑,“我的錢,是用來養兒子的,你的錢,適合用來敲詐勒索。”
梵越氣得咬牙切齒。
尹相思拍拍他的肩,“罷了,等回到東璃,他那個酒你多喝幾壇不就得了。”
“說得也是。”得了媳婦兒安慰,梵越心情舒緩不少。
一行人到達東璃的時候,尹澈特地派了人前來迎接,陣仗還不小。
“表哥怎麼這麼麻煩?”尹相思咕噥,“咱們又不入宮去見他,就算要見,那也不是今天。”
梵越撩她一眼,“人家可不是為了你我來的。”
尹相思馬上反應過來,尹澈喜歡言楚楚已多年,後宮至今都還是空置的。
抱著瑛瑛下馬車,尹相思看了言楚楚一眼,笑道:“咱們這次算是沾了嫂嫂的光了,否則表哥哪裡想得起來讓人來接我?”
言楚楚一句話沒說,覷了薄卿歡一眼,見那廝面無表情,她有些心虛,只對著尹相思笑笑。
尹相思掃了一眼城內景象,對著薄卿歡道:“哥,既是表兄的人來了,你們便隨著入宮吧,我和二爺還有事,先走一步。”
“你們要去找雲深?”薄卿歡斂眉。
“本就是為他而來。”尹相思點頭,“自然是得先去找他。你說是吧,二爺?”
梵越頷首,“嗯,這次本就是為了雲深而來,就先去找他好了。”
“好。”言楚楚應聲,“那我們這就入宮了,晚上回公主府見。”
兩家人就此分道揚鑣。
尹相思和梵越再次坐上馬車,這回直接朝著鎮南侯府而去。
此時的鎮南侯府,輕雲居。
雲深倚在小榻上,窗外斑駁樹影投落在他俊逸的眉目間,更添雅緻,右邊祥雲紋錦袖自榻上垂落,細看,錦袖之下空空如也,竟是無肢。
管家自前院而來,扣了扣門扉,“爺,越小王爺和小王妃來了。”
雲深眸中波光頓凝,呼吸微變,“確定是他們倆?”
“老奴很確定。”管家道:“小王妃說要見爺。”
雲深坐直身子,看了看自己殘缺的右臂,闔眸嘆道:“接他們去前廳,我稍後就來。”
管家走後,雲深又坐了回來,眉眼間有些糾結,他不想以這樣的殘破之軀去見她,可是又萬般想見到她。
最終還是抵不過心頭的想念,他攏了攏衣袖,慢慢行至前廳。
尹相思一見他從廊簷下而來,那拂動的衣袖昭示著他右臂已不再,她心中一揪,聲音喃喃,“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