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老夫人面皮抽搐,想到自己雙腿上的潰爛流膿,她自己都犯惡心。
“這不可能!”她語氣堅決,“床褥上一定有問題,是你醫術不精,沒能察覺而已!”
大夫拱手,“如若老夫人信不過老夫的醫術,那麼您另請高明罷!”
說完,大夫帶著自己的東西直接走了。
程氏道:“老夫人,既然只是全身癢癢掉頭髮,那許是這段時日臥榻養病只擦身子沒沐浴所致,一會兒我讓人備水,好好沐浴一番就好。”
景老夫人臉色絲毫未有好轉,反而越發陰沉。
“謝嬤嬤,再去請大夫!多請幾個。”
她就不信,這麼多人都沒法查出錦褥上的貓膩。
分明就是羅氏和姜氏倆婆媳想害她而下的損招,怎麼可能說查不出來就查不出來?
謝嬤嬤帶著幾個人出去,不多時就回來了。
身後跟著好幾位大夫。
大夫們一一去查驗了裡間榻上的錦褥和床墊,連老夫人平素用的頭油以及吃食茶湯都驗過了,一切正常。
“不可能!”景老夫人失聲大吼,“你們肯定漏掉了什麼!”
大夫們都道:“老夫人,我們已經盡力了,的確是沒發現什麼異常。”
程氏無奈,“老夫人,您好好回想一下,這段時日可曾接觸過別的東西?”
老夫人恨聲道:“我病重,整天躺在床榻上,能接觸到什麼東西,除了前段時日羅姨娘送來的錦褥和床墊之外,再無旁物了。”
“可是這麼多大夫都說了,錦褥和床墊都沒問題。”程氏擔憂道:“老夫人,趁著大夫們還沒走,不如給您把把脈,看到底是何緣由,您看”
“不必了!”程氏話音才落,景老夫人就厲聲打斷。
她絕對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暴露自己雙腿上潰爛化膿的真相,否則她還有什麼臉面活下去?
送走了大夫,程氏再回來,掃了一眼雙手被反剪跪在地上的羅姨娘和姜氏,低聲對著老夫人道:“咱們如今寄人籬下,樣樣都得靠著狀元府,您看,能否先把羅姨娘和大少夫人給放了?畢竟她們才是這府中的主人,咱們這麼綁著她們,有些太過了。”
老夫人雖氣,卻找不到任何證據證明這件事是羅姨娘和姜氏聯手做的,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讓人放了羅姨娘和姜氏。
羅姨娘本想開口再請大夫來給老夫人看看腿,卻被姜氏一個眼神給阻止了。
婆媳倆告辭後出了門。
“鳶兒,老夫人的雙腿”羅姨娘滿臉擔憂。
姜氏壓低聲音,“娘,您沒瞧見麼,方才老夫人刻意避而不談,看來是不想讓更多人曉得她雙腿上的事兒,咱們還是別插手了。”
羅姨娘狐疑地看了一眼姜氏,問她,“方才在老夫人跟前,你為何敢篤定床褥上沒被動過手腳?”
姜氏笑了笑,“因為我相信寧王妃啊,她是個頭腦精明的人,對咱們家又頗多幫助,她不可能用這種辦法陷我們於不義,所以我才敢篤定床褥沒問題,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沒告訴老夫人,那些東西都是寧王妃送的。”
羅姨娘後怕地撫了撫胸口,“真是嚇死我了,幸好有驚無險。”
老夫人的房間內。
查明瞭床褥沒問題,謝嬤嬤便放心地指揮著丫鬟們把景老夫人抬回床榻上去躺著。
程氏看了一眼,問:“老夫人的雙腿還是沒法動彈麼?”
謝嬤嬤嘆氣搖頭。
程氏皺眉,“要不,咱們再去請個高明點的大夫吧,這病拖一天就嚴重一天,可別大意了,否則要真出了什麼事兒,後果不堪設想。”
謝嬤嬤虛虛覷一眼景老夫人,見對方面色很不好,她沒敢多說,只道:“晚些再說吧,現在先讓老夫人休息休息。”
程氏退了出去。
謝嬤嬤走近床榻,低聲問景老夫人,“老夫人,老奴為您請大夫,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