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一拍驚堂木,薄卿歡斷言,“罪婦聶氏,唆使皇上爬高心懷不軌,後汙衊構陷當朝一品太夫人和太淑妃,罪加一等,判刑腰斬,三日後處決!”
“不——”薄卿歡話音才落下,聶雙雙就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來,淚眼婆娑地看著顧北羽,“殿下……殿下救救妾身,妾身再也不敢了!”
她此時又悔又恨。
悔早前不該嘴賤同意小皇帝去爬高摘枇杷,悔自己低估了小皇帝,以為這就是個兩歲的小傻子,誰曾想比傳言更腹黑,小小年紀就有心機,實在可怕。
小皇帝只是受了驚嚇,而她卻被尿了一臉,如今有罪過的卻是她!
她更恨,恨景老夫人和景太淑妃這對蛇蠍母女,利用她的時候,什麼好處都給她,甚至還幫她安頓好了鄉下的母親和弟弟,如今見事情敗露,態度馬上就來了個大轉彎,母女倆一唱一和將她推入死人坑。
顧北羽看向聶雙雙,冷淡的眼神微微恍惚。
那日答應了母妃會收了聶雙雙,可是回去以後他發現自己並不想碰這個女人,甚至一想到他是外祖母安排來膈應蘇穎的,他就覺得噁心,所以才會徹夜未眠想了這招,利用小皇帝去對付聶雙雙,先把這個女人逼入絕境。
聶雙雙只是個眼皮子淺的鄉下人,情急之下定會把景太淑妃和景老夫人抖出來,這種時候,被“誣陷”的兩位當事人為了保全自身,必定會想方設法弄死聶雙雙。
這一招窩裡鬥,是讓他外祖母和母妃收手的最好辦法。
拉回心思,顧北羽暗暗瞥了一眼景老夫人和景太淑妃,見那二人的臉色如同吞了蒼蠅般難看,他眼波微漾。
聶雙雙已經被拖了下去待行刑,事情到這裡就結束了。
薄卿歡胸前的傷口還未大好,打了招呼以後先行離開了。
太皇太后帶著小皇帝回了宮。
攝政王顧禾沒多久也跟著離開。
公堂內還剩下景太淑妃、景老夫人、顧北羽和蘇穎四人。
顧北羽遞了個眼色給蘇穎,蘇穎翹了翹嘴角,看向景老夫人,“外祖母,那聶氏不識好歹,竟敢當堂誣陷您,好在老天開眼,讓她不得好死,您放心,您是一品誥命太夫人,沒人敢騎到您頭上作威作福的。”
蘇穎親暱地挽著景老夫人的胳膊,那模樣,十足一個孝順的孫媳婦。
然而對於景老夫人來說,蘇穎這番看似好聽的話,就等同於往她嘴裡塞了一顆裹著屎的糖,讓她噁心到有口難言。
景老夫人啞巴吃黃連,一口悶氣從喉嚨口滑了下去,臉上笑容僵硬,“說得是啊,這等惡婦簡直死有餘辜!”
蘇穎還是笑,偏頭看了看旁邊的景太淑妃,“只是可惜了,母妃一片好意送個妹妹來給我作伴,誰料這才數日的光景就生了事兒,母妃,您要不再送一個妹妹來吧,兒臣定會好好調教她的。”
景太淑妃一臉陰沉,面部抽搐。
再送一個來給你們設局陷害麼?
下一個,或許就不是被腰斬,而是被千刀萬剮了!
景太淑妃回想起整件事,又看到蘇穎面上的虛偽笑容,哪裡還能不明白,從頭到尾,都是蘇穎這賤人在演的一場戲,竟然驚動了皇上和攝政王,輕而易舉除去了聶雙雙這枚重要棋子。
簡直氣煞她也!
出了北鎮撫司大門,蘇穎對著顧北羽道:“殿下,要不咱們送外祖母回府?”
顧北羽頷首,“如此甚好。”
景老夫人觸及到蘇穎的目光,突然間就想到了晉國公夫人那雙銳利如鷹隼的眼,她猛地一個寒顫,“不,不必了,老身自有右相府的家丁護送,賢王和賢王妃想必還有事,就不勞煩你們二位了。”
蘇穎笑意盈盈,“外祖母,一點都不麻煩,剛好穎兒也有很多話想對您說呢!”
景老夫人早就氣出了內傷,她恨不能避蘇家這些毒蛇遠遠的,哪裡還想聽蘇穎說什麼體己話,再次擺手,“老身今日身子不適,先行回府了,賢王妃若有什麼話,待改日得空了再來右相府說。”
蘇穎眨眨眼,目送著景老夫人離開。
馬車走遠後,蘇穎又看向景太淑妃。
景太淑妃眸色沉冷,顯然怒意不小,可這個啞巴虧是她自己造成的,即便再怒,也得乖乖吃下去。
冷哼一聲,景太淑妃甩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