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宛白插了門閂,紫蘇被拒之門外進不去,急得團團轉。
“三小姐。”
由於夜深人靜,紫蘇不敢喊得太過大聲,怕驚動了外院的人,只是輕輕釦動門扉,聲音帶著哭腔,“三小姐您快開開門讓奴婢進去。”
今日是穆王殿下大婚的日子,三小姐一整天都沒有吃飯,這也便罷了,臨近夜色還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紫蘇最是瞭解她,這會子還未熄燈,鐵定是哭成了淚人睡不著。
可是景宛白不開門,她什麼法子也沒有,只能乾著急。
內室。
景宛白的確在哭,眼睛哭得紅腫。
明明很清楚自己只是個側妃,而他終究是要娶正妃的,可這一天來臨時,她還是忍不住想哭,一想到自己今後嫁過去要同諸多女人爭搶一個男人,她就越發傷心了。
她有怨,也有恨。
那個男人口口聲聲說愛她,為何不能像寧王和越小王爺一般只娶心頭那一個?
可見那些甜言蜜語不過過眼雲煙罷了,這會子,他該是溫香軟玉在懷了罷?
一念至此,景宛白才剛剛止住的眼淚再一次落了下來。
外面紫蘇的敲門聲還在繼續。
景宛白聽得心煩,沒好氣地開口怒斥,“紫蘇,你大晚上不睡覺跑來作甚,滾回去!”
紫蘇一怔。
三小姐從來不會這般與她說話,方才這句話,帶著十足的火藥味,可見穆王殿下的大婚對她刺激有多大了。
紫蘇並非不明事理的人,她能理解三小姐此時此刻的心情,因此並未把這句話放在心上,反倒是好言好語相勸。
“三小姐,您可不能再哭了,主院那幾位就等著看您笑話呢,咱們主僕相依為命,在這後宅裡沒什麼可依靠的,明知對方在等著取笑咱們,咱們就更得爭氣些,非但不能如了她們得意,還得抬頭挺胸做人,最好氣死她們。”
景宛白聽罷,哭聲戛然而止,紅腫的眸慢慢破碎出一抹狠辣的光。
是了,紫蘇說得沒錯,不管是老夫人、柳氏還是過門沒多久的大夫人程氏,這些人一個個都在等著看她笑話,若是自己再在這些人面前露出脆弱一面,明兒個說不準會被笑話成什麼樣。
擦了眼淚,景宛白慢慢站起身推開門。
紫蘇一看見自家小姐的樣子,頓時眼眶一紅,伸手抱住她瘦弱的身子。
景宛白喉口哽咽,任由紫蘇抱著,好久才道:“小丫頭,你說得沒錯,咱們得爭氣點,不能讓那幾位得逞。”
紫蘇欣慰地笑出聲,“三小姐,您能這樣想,奴婢真的很高興。”
景宛白無聲頷首。
與其白日做夢等著靠那個男人,不如靠自己。
紫蘇大喜過後仰起腦袋,看到景宛白紅腫的眸,滿臉疼惜,心中自責,“這個時辰,廚房是進不去了,小姐的眼睛腫成這樣,若是不煮個雞蛋來敷一敷,明早會更嚴重的。”
“不礙事。”景宛白搖搖頭,“你去幫我打些冷水來,我用冷毛巾隨便敷一敷就成。”
紫蘇咬咬唇。
她們沒有小廚房,就算進得了大廚房,也會被廚娘和打下手的婆子們百般刁難,雖說只是一個雞蛋而已,但對於她們主僕如今的境況來說,想要拿到簡直太難。
為今之計,似乎也只能用冷毛巾敷一敷了。
紫蘇斂去心思,不願讓小姐看到自己難過,馬上轉身去井邊打水。
景宛白轉身回內室,待紫蘇取來冷水時浸溼了毛巾擰乾一半輕輕按壓眼部。
如此反覆幾十次甚至是上百次,讓紫蘇確認的確有消下去一些,她才收了手熄燈睡覺。
翌日。
雖說被禁足,但景宛白也不想讓人捏住把柄,每天都是到時辰就起床,絕不偷懶。
紫蘇正在給她綰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