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相思搖搖頭,“不妨事的,義兄和嫂嫂平安歸來,伯母心中歡喜在所難免,您若想同嫂嫂說體己話,只管去便是了,不用管我們,我和雲世子,有義兄照拂就行。”
楚王妃看了梵沉一眼。梵沉點頭,含笑道:“小七說得是,娘無需顧及我們,只管帶著瑟瑟過去就行。”
瑟瑟?
景瑟挑眉,這個稱呼,她只在梵沉心智不全的時候聽到過,自從他恢復以後,一直都是稱呼她全名的,如此喊法,還是頭一次。
怎麼聽怎麼彆扭!
梵沉似乎也覺得這樣喊不順口,咳了兩聲做掩飾。
景瑟拉回視線,跟著楚王妃去了正院。
尹相思和雲深則是跟著梵沉進了前廳。
“義兄。”尹相思四下看了一眼,“上一次我來時還看見楚老王爺,今日自入府至今都沒瞧見他老人家,是否真的被顧禾安排隨著雍王去了雁蕩山?”
梵沉眸色沉暗了些,“的確如此。”
“太過分了!”尹相思切齒,“這個人一上位就拿楚王府開刀,感覺他好像和楚王府有仇似的,義兄,待你調整好狀態以後,定要想辦法挫挫他的銳氣。”
“嗯。”
不用尹相思提醒,梵沉也有這個打算的。
因為他篤定顧禾早就知道寧王便是梵沉,只不過遲遲沒有戳穿而已。
顧禾越是安靜,就說明這個人的城府越深,心思越沉,是個極難對付的人,他一早就拿楚王府開刀,說明並不打算放過楚王府的任何一個人,也包括梵沉自己。
既然如此,那他如今光明正大回來了,便也不必再遮遮掩掩,早晚要與顧禾正面交鋒。
雲深有些好奇,“聽你們說起來,西秦這位攝政王似乎挺厲害的。”
尹相思輕哼,“不過初生牛犢不怕虎罷了,待我義兄緩過神來,定要他好看!”
雲深看了尹相思一眼,但笑不語。
“呵,寧王殿下大駕光臨,真是令楚王府蓬蓽生輝。”
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冷嘲。
緊跟著,一襲雪青色錦袍的梵越負手走進來,幽暗的眸光直直定在梵沉身上。
梵沉抬目望去,見他臉色蒼白,身形看起來也有些孱弱,整個人較之一年前清瘦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唯獨眸光冷冽懾人,像冰刀子一般。
“阿越。”梵沉輕柔地喚了一聲。
梵越收回目光,語氣卻生疏得緊,“寧王還是依著身份喚我一聲越小王爺,阿越這個稱呼,是本小王兄長專屬的,而本小王的兄長,已經於一年前死在華亭山了。”
冷冷一笑,梵越加重語氣,“他的屍體,還是我親自刨出來的。”
尹相思一聽,馬上皺了眉,“梵越,你這是什麼態度,我義兄死裡逃生,幾經艱險才終於得以光明正大回國,這種時候,你不說幾句安慰的話也便罷了,何必再三出言挖苦?你這樣說,與直接在他心窩子上扎刀子有何區別?”
梵越冷眼看過來,“昭然郡主,本小王的家事,何時輪到你插手了?”
“你!”尹相思一時失語,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置信,梵越竟會以這樣的語氣同自己說話。
“怎麼,你很喜歡多管閒事?”梵越面無表情,眸光冷透。
“梵越!”尹相思直接怒了,“我是與你有多大仇多大怨,至於你一來就對我冷言冷語?”
梵越偏移開目光,“本小王一向就是這脾性,昭然郡主若是受不了,大可以離開。”
拍桌而起,尹相思紅著眼,“梵越,記住你今日說過的話!”
梵越面色冷然,隻字未言。
“好,我走!”尹相思看向梵沉,“義兄,既然你和嫂嫂已經安然回府,那我也放心了,這就打道回東璃,嫂嫂身子多有不便,你往後好好照顧她。告辭。”
“小七!”梵沉突然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