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寶聲音更抖,“皇上,奴才也是沒法,清河公主說她被人欺負了,讓皇上給做主來著。”
泰和帝聽罷,冷嗤一聲,“笑話!她不欺負別人,朕就謝天謝地了,誰還敢欺負她?”
孫大寶猛地搖頭,“奴才不知。”
“行了!”泰和帝擺擺手,“讓她去偏殿候著,朕稍後就來。”
孫大寶立即退了出去。
清河公主按照吩咐去了偏殿。
沒多久,一身明黃龍袍的泰和帝就進來了。
清河公主騰地從座椅上站起來跑到泰和帝跟前,親暱地挽住泰和帝的胳膊,撒嬌道:“父皇,兒臣被人欺負了,您得給我做主啊!”
泰和帝看她一眼,眉眼間俱是無奈,“說吧,這次又看上哪家的少年郎了?”
清河公主挑眉,“兒臣若是看上了,父皇就給嗎?”
泰和帝一眼就看穿她的小算盤,並沒有立刻同意,“那你得先說說,對方是誰。”
“薄卿歡。”清河公主緩緩吐出三個字。
泰和帝一口氣堵在胸口,繼而深深皺眉,厲喝一聲,“放肆!朕的人你也敢肖想?清河,你是越來越沒個規矩體統了!”
清河公主嘟囔著嘴巴,不滿道:“可是這個人太囂張了,我那夜去找他要進入詔獄的令牌,他不給也便罷了,竟還讓人驅動車輦撞我的護衛,那些護衛可是父皇安排來保護我的,他這麼做,豈不是沒把您放在眼裡?”
清河公主說完,小心翼翼地覷了一眼泰和帝,見泰和帝陷入深思,她又繼續添油加醋,“父皇您是沒見著薄卿歡那廝狂妄的樣子,他還說我沒有資格找他要令牌,父皇,兒臣可是身份尊貴的皇室公主啊,他這樣羞辱我,讓我顏面何存,讓皇室顏面何存?”
泰和帝還是沒說話。
清河公主哭道:“父皇,薄卿歡定是看在兒臣沒有母妃勢單力薄的份上才會出言汙衊的,父皇您”
“夠了!”泰和帝突然沉聲打斷她。
“父皇?”清河公主有些不敢置信,從前父皇一聽她受了欺負,必定千方百計想辦法讓她開心,像今日這般陰沉著臉,還是頭一回。
“清河,你膽子也太大了。”泰和帝抬起眼,盯著她,“錦衣衛乃朕直轄的特務機構,只聽朕一人的調遣,若非有聖旨,薄卿歡怎麼可能會給你進入詔獄的令牌,你這不是胡鬧嗎?”
清河公主紅了眼,泫然欲泣的樣子又讓泰和帝心軟了幾分。
嘆了口氣,泰和帝問她,“你去詔獄做什麼?”
提及此事,清河公主先前還荏弱可憐的雙眼霎時凌厲起來,切齒道:“兒臣去看看蘇若妤那個賤人死了沒有。”
“清河!”泰和帝突然拍桌,“誰教給你的這些汙言穢語?”
清河公主這才猛地回過神來,驚惶道:“父皇恕罪,兒臣只是一時心急,口不擇言了些,可是父皇,兒臣是因為失去了最心愛的面首而悲痛欲絕啊!我愛的人死了,蘇若妤那個殺人兇手卻還活得好好的,憑什麼?”
泰和帝眉尖一蹙,“這件案子,北鎮撫司那邊還沒開始審理,蘇三小姐只是涉嫌,還未確定真的是殺人兇手,你不必心急,朕這就吩咐下去讓薄卿歡著手安排開始審理。”
清河公主突然心驚,薄卿歡早就查清楚了刺客是她親手派去的,若是再讓那個人來審理案子,依著他的薄情冷血,必定不會看在她是公主的面上有所包庇,到時候真相揭露,說不定父皇還會為了保全皇室面子而真的處罰她。
想到此,清河公主趕緊道:“父皇,蘇若妤私會兒臣府上的面首,已是大罪,死一萬次都不夠,還審理什麼,直接處斬不就得了?”
泰和帝眼風一厲,突然沉怒,“你懂什麼?蘇若妤是晉國公府的小姐,晉國公手上握有三十萬兵權,晉國公府二老爺是中書舍人,三老爺是正二品武威將軍,晉國公府嫡女還是二皇子正妃,晉國公府與皇室的關係錯綜複雜,哪能是你隨心所欲,想如何處置蘇若妤便如何處置的?”
清河公主一驚,“那那父皇的意思就是不幫兒臣了唄。”
泰和帝看她一眼,又想起為自己擋流箭而死的蘭妃,終是不忍心放狠話,軟下語氣來,“你且先回去,朕馬上就安排薄卿歡親自審理這件案子,天黑之前必會給你個答覆。”
清河公主驚出一身冷汗,她想了想,突然開口道:“父皇,先前是兒臣任性,兒臣知道錯了。”
泰和帝眉稜微抬,有些錯愕這種話竟會從清河嘴裡說出來。
清河公主繼續道:“既然晉國公府與皇室牽扯頗深,那麼,兒臣請求父皇放了蘇若妤。”
泰和帝有片刻怔愣,隨即眯著眼,“你又在耍什麼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