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卿歡鬆開她,再一次拔出繡春刀,如同先前毀了太子太傅的肩輿車簾那般三兩下隔空將樓姑娘的衣服劃成碎片,她一絲不掛,保持著原有姿勢笑看著他,自喉嚨一直往下流的鮮血沿路在雪白玉體上綻開朵朵血花,妖美至極。
薄卿歡側身,從小几上將一早準備好的厚厚一疊銀票拿起,一揚手撒了一地。
“本座全部家當,邀樓姑娘入府常住。”
“奴家冷。”樓姑娘挑了挑眉。
薄卿歡垂眼看她,“你如此喜歡錢,不如本座讓人把這些銀票用線串起來做成衣服給你穿,如何?”
樓姑娘頓時兩眼放光,“大都督可得說話算數。”
薄卿歡淡淡瞥她一眼,抬手將自己的披風扔了下去。
樓姑娘接過,迅速將自己的身子裹了這才彎腰去撿銀票。
“樓姑娘不妨數數,本座的全部家當,能買你幾日夜?”纖長玉指端著酒杯晃了晃,薄卿歡問得輕緲而漫不經心。
樓姑娘果真在數銀票,手法嫻熟,比酒樓裡專管銀錢的賬房還要像那麼回事兒。
樓姑娘很快就算好了,“按照奴家的開價標準,大都督這一百萬兩銀票能買奴家足足兩年。不過奴家有言在先,不賒賬,如若兩年之後大都督無法拿出銀子,奴家可是要走人的。”
薄卿歡不語,清冽酒液下肚,讓他極白的面上暈開幾分潮紅,美豔不可方物。
“滾。”良久之後,薄卿歡緩緩吐出一個字,丹鳳眼迷離,帶著三分薄醉。
樓姑娘摸摸脖子,很痛,但這麼多銀票在手,莫說只是喉嚨口受了小傷,便是斷胳膊斷腿那都無所謂。
言風很快帶著人依著薄卿歡的吩咐去花弄影將樓姑娘的衣服取了來讓她換上。
於是,樓姑娘帶著銀票,言風帶著樓姑娘,兩人去往後院廂房。
安排好樓姑娘入住,言風很快就回來了。
薄卿歡依舊在飲酒。
言風看不過,終於開口,“大都督,屬下還是頭一次見您如此失控。是否遇到什麼難解的事兒了?”
薄卿歡搖了搖已經空蕩的酒壺,遞給言風,“去給本座取壺酒來。”
言風接過酒壺,猶豫片刻又道:“大都督真打算讓樓姑娘在府上住兩年麼?萬一傳出去讓聖上曉得”
薄卿歡蹙眉抬眼,語氣添寒,“本座的家事,何時輪到旁人來指手畫腳了?”
言風被他那霜寒的眼神嚇得趕緊閉了嘴,拎著酒壺去了酒窖。
半盞茶的功夫他又回來。
薄卿歡接過酒壺,這一次不用杯子,直接抬著酒壺往嘴裡灌。
言風目瞪口呆之餘,心中慌亂無措,努力想著法子,可想來想去,最後也只能將主意打到樓姑娘頭上。
於是,趁著薄卿歡不注意,言風悄悄去了後院敲響樓姑娘的門。
“大人有何事麼?”樓姑娘推開門,見到來人是言風,也不覺得奇怪,她穿著錦繡華衣,兩隻手上卻不閒,一手拿針線,另一手拿銀票,顯然是正準備按照薄卿歡的吩咐將銀票做成衣服。
初見時,言風只覺得這個女人俗氣,滿身銅臭味。
如今再見,她依舊是滿身銀票味,可言風卻覺得眼前這一幕並不違和,彷彿她天生就該把銀票做成衣服穿在身上。
嘴角微抽,言風道:“樓姑娘,你這麼做,銀票可就再不能用了。”
樓姑娘難得的迷茫眨眼,“哎呀,奴家正愁呢,改日再去請教大都督,看有何辦法能讓我既順利將銀票做成衣服,拆了還能繼續用的。”
言風想起自家主子散盡家財只為讓一個花樓女子入府兩年時的情景,頓覺肉疼,“樓姑娘很愛銀子麼?”
將手中銀票一舉,樓姑娘笑得很歡愉,“比起銀子,奴家更愛這個,輕巧,方便。”
“大都督今夜喝了不少酒,你去勸勸罷。”沉默好久,言風才終於轉到正題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