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承受不住,最終疼得昏死過去。
景宇桓下朝回來時,臉色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陰沉難看。
蘇傲玉披了斗篷下地去門邊迎接,語氣親切,“老爺,今日上朝時,聖上沒說什麼罷?”
景宇桓面色僵硬,凝寒得可怕。
蘇傲玉意識到了不對勁,立即知趣地替他脫去官袍換上常服。
得見妻子病成這樣還盡心伺候自己,景宇桓心頭一軟,怒氣亦消散幾分,終是長長吁口氣,“聖上對此事尤為看重。”
蘇傲玉抿著嘴巴沒說話。
堂堂準太子妃進了監牢,這種事本就有損皇室顏面,聖上定然會注意到。
冷冷一哼,景宇桓道:“今日早朝聖上下了口諭,宛白德行有虧,難以堪當太子妃大任,又念其年幼,也不予重罰,便由太子妃貶為太子側妃,婚期有待商榷。”
“什麼!”蘇傲玉當即如遭雷劈,身形晃了晃之後就睜圓了眼一句話也說不出。
太子妃必定是未來國母,但太子側妃只是名頭好聽,充其量僅是個貴妾罷了,妾再高貴,又怎能貴過正妻?一夕之間從雲端跌落深谷,蘇傲玉被誥封“國夫人”的美夢落空,她整個人都是懵的,腦子裡空白一片,不知該做出什麼反應。
好久之後,蘇傲玉才勉強回過神來,連忙扯著景宇桓的衣袖,“老爺,你難道沒有在聖上面前為宛白求情嗎?那可是你的寶貝女兒啊!進了監牢就已經背得一生汙名,如今還被貶為妾,若是宛白曉得了,她如何承受得了。老爺妾身求求你,去聖上面前求求情罷,宛白不能做側妃啊!”
蘇傲玉這般舉動,讓景宇桓頻頻蹙眉,先前的幾分憐愛之心頃刻煙消雲散。
眉眼驟冷,景宇桓冷冷甩開蘇傲玉的手,冷哼,“你以為皇宮是菜市場,還能討價還價?”
“可是”蘇傲玉手足無措,“可是宛白向來高高在上,她怎麼忍受得了做側妃居於人下?老爺,您再想想辦法罷。”
景宇桓眼底的厭惡更甚,“景宛白在設局陷害阿瑟的時候就該想到此事終有暴露的一天,以贗品冒充宮廷御物本就是大罪,聖上這次能忍而不發僅僅將她貶為太子側妃就已經是對我右相府天大的恩賜了,你還想如何?”
蘇傲玉淚如雨下,“妾身只是想保住宛白的太子妃位。”
景宇桓盛怒,“能保住她的小命就不錯了,你若還想得寸進尺,休怪我不客氣了!”
“老爺”蘇傲玉不饒不休,“不如妾身去求求老夫人,淑妃娘娘是老夫人的親生女兒,想必她能看在這層面子上幫忙出面說說情。”
景宇桓面色微有動容。他心底裡自然是不希望景宛白被貶為太子側妃的,妃與側妃雖然只相差一個字,地位卻是天壤之別。
若景宛白是太子妃,則將來太子登基,他便是國丈,名聲地位漲得不是一星半點,若景宛白只是側妃,那就沒右相府什麼事兒了。
蘇傲玉見景宇桓沒反駁,心中頓時添了一份希望,忙抹了淚,給景宇桓倒了茶,“老爺請稍待片刻,妾身這就去千禧堂求老夫人。”
景宇桓接過茶盞,深深看一眼蘇傲玉,囑咐,“你在老夫人跟前說話注意著點。”
“妾身曉得。”蘇傲玉屈膝告退,急匆匆去往千禧堂。
彼時,景老夫人用了中飯正在裡屋午睡,大丫鬟墨梅和清棋守在外面。
見到蘇傲玉急匆匆過來,二人一驚,忙出手阻攔,放輕聲音,“大夫人,老夫人正在午睡,早吩咐過不準任何人打擾。”
想到自己有求於老夫人,蘇傲玉語氣極為謙恭,“煩請你二人進去通報一下,就說我有要事求見老夫人。”
清棋皺著眉,“大夫人,您莫要讓奴婢們為難。”
蘇傲玉強調,“本夫人有要事,你二人若是因此耽誤了大事兒,屆時便是連老夫人都不饒你們。”
墨梅清棋齊齊對視一眼,終是無奈,清棋留下,墨梅輕手輕腳進了裡屋去通報。
景老夫人睡眠極淺,先前蘇傲玉在外面一說話她就醒了。
正巧墨梅進來,她就坐起身來,問:“外面來的何人?”
“是大夫人。”墨梅道:“她說有要事求見您。”
景老夫人端起茶淺啜一口,“讓她進來。”
墨梅迅速出去傳話了。
不多時,蘇傲玉慢慢走了進來。
景老夫人淡淡看她一眼,“你有何事不能黃昏請安時說,非得大中午的過來?”
這語氣,明顯是因為被打擾了睡眠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