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言走進臥室,看到周銘正趴在地上做俯臥撐,動作剛硬有力,肌肉的律動整齊有韻律,猶如精確的機械裝置。
她看得呆了一下,微微調整了一下呼吸,脫掉外套扔到床上,目光落在周銘光溜溜的脊背上,不動聲色地說道:“我發現大部分反對我們的幹部,反而是出身低微的普通工人,倒是那些本來就在外面管人的咒術師和異人,不怎麼反對我們……他們好像蠻願意出去的。”
“很正常,享樂上限和利益決定了……”
周銘憋著一口氣說,他做完一千個俯臥撐,像一截充滿力量的彈簧般從地上蹦起來,長吐出一口氣:“他們的選擇!”
激烈的運動後,他身上只出了一些細汗,幾顆細小的汗滴順著清晰的肌肉縫隙朝腹部滾落,最後在褲腰上和布料融為一體,他全身都散發著一股雄性獨有的荷爾蒙,沒有表情的臉龐卻像是長期禁慾的苦行僧。
“這就是人性,所以我一直不想消滅強者,拯救弱者,而是要糾正一些東西。”他從王思言身邊經過,往浴室走去,耐心地對王思言解釋。
“呵,亂說……三羊村你為了殺吳明星可差點死了呢。”
周銘停下腳步,回頭無奈地笑道:“我那時又不是為了解放那群奴隸才滅掉山王的,那裡這麼多山王,滅掉一個又有什麼用?我是為了……嗯……改變一些人的思想吧。”
王思言努了努嘴,沒發表意見,她瞭解周銘,能感覺出周銘想要做什麼,但周銘有時候的話卻讓她莫名其妙的,令人難以理解。
怎麼說呢?
用她的話來描述,就是周銘的動機和想法太虛了,給人一種不實在的感覺。
反觀她自己就很實在,她想達成的目標都很簡單,因為想和周銘一直在一起所以想當他老婆;因為星月姐對他們很好,他們都很想她,所以大家一起都在找星月姐;因為錢是個好東西,所以她喜歡錢;因為時代很糟糕,所以只要管好自己就行。
在這方面,她覺得周銘不如自己。
浴室裡的水聲響了起來,王思言嚥了口口水,起身去客廳看書了。
門鈴恰好在這時響起,是送飯的人來了。
門開啟後,送飯的人恭敬地將午餐遞上,他偷偷抬頭看了一眼這位貌美的高階幹部,靈敏的耳朵聽到了屋內傳來的水聲,於是知道有人在洗澡,有些害臊又有些嫉妒地低下頭,轉身快步離開了。
關門聲在身後響起,這位跑腿的巡查者嘆了口氣,重新往自己的崗位走去,就在他即將離開三級居住區時,忽然一個穿著潔白制服,胸口標識有一個“4”字樣的男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等一下。”對方說。
“啊,領導好!”巡查者恭敬地低下頭,“您吩咐。”
“剛才我看你拿了不少吃的過去,那個人一個人就要吃這麼多?”
“這個……這個……”
“儘管說,這是我問你的。”
“哦,不是王主管一個人吃,王主管有時候會叫幾個男工人去幫她忙,所以有時候會留下他們吃飯。”巡查者不懷好意地暗諷道。
對方點了點頭,揮揮手就打發走他。
這名四級幹部站在遠處遙遙看了王思言住的公寓一眼,也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