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就是被公孫嫣一眼相中一看就是壞人的那個人。
他的母親乃是安遠亭上一家普通人家的女子,年輕時一次貪玩,天黑前沒有回家,被過江來安遠亭販賣東西的一名僚人所姦汙,於是便生下了他。打他出生起,他便和他被趕出家的母親獨居在安遠亭外圍的一處小茅屋裡面,兩人開了幾畝靠山的荒地相依為命,偶爾他的幾個舅舅會接濟一下他們母子。從幼兒開始,他便和村子裡的其他小孩玩不到一起,大家總是笑罵他是僚人,便是一起玩時,也總是讓他扮演壞人,最後總是免不了被“好人”們一頓暴打。由於他的出身,母親家的人不准他跟著母親家的姓,可他根本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他母親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從小便叫他狗子狗子的。
狗子從小骨架便比其他小孩都要大,只是營養上面跟不上,總是瘦瘦小小的。等大了一些之後,那安遠亭地廣人稀,他慢慢學會了打獵捕魚,時不時地便捉只兔子啊狐狸啊,母子倆倒也不怎麼發愁溫飽問題了,而他的身高體重也一下開始猛增起來,成了整個安遠亭有名的大漢。
他人雖然長的兇猛,可心思卻單純的很,熟悉他的人都管他叫傻大個。那次高明在僰道侯國徵兵,他舅舅家有人便想起了他,讓他頂了他舅舅家的人參了軍。公孫嫣在軍營裡面廝混了那麼長的時間,高明一說起看起來像個壞人來,她第一時間便想起了這個面板黝黑齙牙闊口的大漢。
至於說高明那時為什麼給這麼一個人起了個段譽的名字,純屬他口快,順著喬峰虛竹往下起,起完之後看著段譽的外形,自己都愣了一會,心中連連說聲對不住了。
此時已是寒冬臘月,這屋子裡雖然前後生著幾盆炭火,可溫度依然很低。後臺那些不是修士的男女很多都穿在戲服外面套著一身厚厚的冬裝,唯獨這段譽,僅僅身著一件開懷的獸皮短襖,兩隻胳膊都落在外邊,胸膛前黑乎乎的一片胸毛,卻也不覺得冷。他自幼體質過人,不懼寒冷,便是再冷的天氣,他也是一身單衣,甚至小時候連衣服都沒有,就是他媽用他打獵的獸皮幫他縫幾件遮蔽的衣服。更勿論他自從被凌普檢測身具便是在大家族中也算優秀的四道靈脈之後,在高明的指點之下開始煉氣,雖說悟性不及喬峰,可竟然也是不慢,要遠超虛竹慕容復等人。在這些人之中,也就是喬峰和他最先在體內氣海聚集了足夠的靈力之後開始煉體。
此時的他獨自一人站在幕後離辛婉不遠的地方,眼睛只是盯著辛婉,絲毫沒注意其他人在一旁對他指指點點,一臉痴情的樣子。
“啪!”地一聲脆響,段譽的後腦勺被人使勁拍打了一下,他這才驚醒過來,後頭一看,竟是黃元,下意識地又抬起手來摸了一下嘴巴,引得不遠處好幾個女孩捂嘴輕笑不已。
“傻大個,還在這發什麼楞。”黃元也是被高明調來協助公孫嫣,此時一臉怒容道:“該你上場了。”
“哦。”段譽這才醒悟過來,提著自己手中木頭做的大刀,從臺子一角大步走到前臺。
他先是揮舞著大刀,砍殺了幾名跑龍套的角色,然後闖入了辛婉的房間。
“哇哈哈哈哈,蜀地的女子就是漂亮。”段譽這些日子這幾句臺詞早已背的是滾瓜爛熟,他也不管是誰在場,反正他眼裡只有辛婉一人,“待我搶回家中做我的女人。”
“呸,”辛婉看他過來,嚇得退後幾步,繼而手持寶劍大聲喝道:“你這氐蠻,殺我家人,佔我家園,我只恨自己是女子之身,身弱力小,不能誅殺你等。”
“美人,你既然亦無家人,就隨大爺而去,大爺會好好疼你的。”段譽繼續聲情並茂地說著臺詞。
“卡!”高明在下面大聲喊了一下。眾人雖然不知道這卡是啥意思,可都停下來看向了高明。
“段譽,你目光要再兇惡一些。”高明忍不住指點道,“辛婉是你的俘虜,不是你的戰友。還有,這句臺詞是不是有些多餘,是不是應該讓段譽不說這句,直接上去用強,如此才更能表達氐蠻的罪惡和兇殘。”
“君侯言之有理。”原本杜疇很是不理解高明這般幹,今日他第一次觀看,一下便看出了這個東西的威力。他作為蜀地成名已久的修士,交往甚是廣泛。他深知很多家族現在都是兩手準備,要麼在流民到來時和流民暗通款曲,要麼就提前遠走它地,大家根本就擰不成一股繩。以蜀地的人力物力,只要能聯合起來一部分家族,這區區流民根本不足為懼。而高明搞的這個只要廣泛傳播,很多人遠遷的念頭都會打個折扣。
“再給辛婉加幾個動作,讓她奮力和段譽搏鬥幾下。”杜疇繼續提議道,“幾招之後,她的寶劍被段譽的大刀擊飛,她也被擊倒在地。要表現出她的頑強和不屈,這樣最後她的無奈自殺才更能打動觀眾。”
“那給段譽的戲再多加一些,”公孫嫣也得到啟發開口道:“既然要表現他的兇殘,只殺那幾個和他打鬥的我覺得還不夠,要殺老人小孩,這樣才更能體現出氐蠻的兇殘。”
“嘶。”高明暗中倒吸一口涼氣。他這段日子也算了解了不少流民的資訊,倒是很納悶這股流民不是他以往印象中凡是敵人都是殘暴的形象。劇情寫成這樣,他已經覺得都是源於生活高於生活,卻不想公孫嫣還要繼續高於生活。
“好。”他想到了某個名人的一句名言,政治嘛,就是要說咱們的好說對方的不好,不由點頭道:“就照公孫嫣說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