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備,士兵素養,附魔加持,光環呼應,影響軍團戰鬥力的因素很多。」
亞瑞爾·摩斯十指交疊,肘部搭在膝蓋上。
他坐在傳送陣邊緣,用目光檢閱軍紀嚴明的黑理鐵騎,餘光也在觀察附庸而來的城邦軍隊。
尹凡披著絨毯,坐在輜重箱旁邊,撐起義肢,另一條完整的腿腳垂下去。
亞瑞爾似乎在喃喃自語,其實是傳授知識,他說:「擁有一支實力強勁的軍隊,我們才能去角逐珍貴的資源,強大的神器。」
他的副官,南森,就是在類似的耳濡目染中成長到今天的地步。
但也止步於此,亞瑞爾認為,驍勇善戰的軍團長……就已經是南森的極限了,天賦和性格受限,再難往上進步。
可尹凡卻不一樣。
他身上有一股落魄貴族的氣質,有一份隱忍在心中的沉重情緒。
敏銳、毒辣,堅信自己的判斷……
尹凡具備一位傑出軍事家應有的才能。
「超乎尋常的單位,要怎麼計算?」尹凡開口問道。
這是過去半天裡,他唯一一次開口。
亞瑞爾的假眼微微移動,發現尹凡沒有移動,甚至沒有改變視線方向——他也在觀察黑理鐵騎和城邦聯軍的差距。
「你指弗倫岡鐸、霍叟,或者其他超凡卓絕的戰鬥力?」他反問。
尹凡點點頭,眼皮耷拉,繼續沉默。
亞瑞爾沒有移動搭在腿上的胳膊,只是拿出手指,黑色的皮質手套指向遠處一位士兵——黑理鐵騎的騎手,寒風裡赤裸著胳膊,正在跟一隻成年裂顱獸搏鬥。
他擁有堅毅的目光,堪比鋼鐵的身體,以及狠辣的殺戮技巧。
「那種人,就好比在天平一側放上重物,奧蘇亞大陸不缺奇蹟,總有更強的存在。」
尹凡側過頭,眯起眼睛。
沉默持續了數個呼吸,寒風繼續抽打在面板上。
兩人心知肚明,幾百裡外的咧口風廊正在爆發戰鬥,三位指揮官正在複雜的局勢裡互相博弈。
其中俾圖羅是陰險的莽夫。
而蒙或許能微微壓制俾圖羅,卻不足以掌控局勢,更不能和南森相提並論。
軍隊強度也是類似的情況。
桑頓卡亞軍隊是粗略組建起來、沒有經過太多磨合與訓練,黑理鐵騎是南疆威名顯赫的軍團,單體比較的話,能夠碾壓十五倍,甚至更多的北境雜牌兵。
亞瑞爾·摩斯認為:
南森就是「天平」上的重物,這場戰鬥幾乎沒有懸念。
但他心底總是閃過不安,而身旁尹凡的沉默也略顯詭異。
亞瑞爾側過頭,發現在尹凡的腳邊有幾張卷軸,是北境動態簡報,主要是記載了北方各個勢力的動向——主要是關於肯恩·布維爾。
他進入拉博敖以後,南疆眼線就失去了線索。
「節哀。」尹凡冷不丁地說。
亞瑞爾的假眼閃過流光,思緒飛速流轉,慢慢攥緊了拳頭。
……
蒙迴歸戰場,隊伍便有了主心骨。
此時再面對城邦聯軍和黑理鐵騎,也沒有了之前的慌亂。
他們跟俾圖羅兵分兩路,朝著相反的方向衝鋒,卻始終保跟城邦聯軍保持拉扯,沒有冒進,打得很有韌性。
指揮官之間的交鋒,讓南森感覺到了熟悉的東西,成百上千計程車兵不再是無頭蒼蠅,而是聽命行事,戰場上彷彿出幻化出了三個巨裔,在群山組成的八角籠中搏殺。
在南森看來,蒙的指揮很羸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