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一件接著一件,他已經徹底沒有心思去管別的事情了。
此時聽到林錦顏提起來,他這才伸手一拍腦門。
“我竟然將蘇小姐給忘在了腦後,這真是萬萬不該。”
他的眸子裡透出了懊惱的神色,林錦顏見狀,噗嗤一笑。
“不過我看著蘇小姐也是個不拘小格的人,應當不會怪罪我們的。”
事實上蘇小姐不僅沒有在意秦將軍和林錦顏對自己的遺忘,甚至還直接換下了一身喜服,到前院去打點了。
實在是秦將軍和林錦顏在房間裡蹉跎的時間太久了,他們若是繼續將這些人在將軍府里扣押著,說不得這些客人的府邸裡就會派人出來找人了。
到時候終究是不好說的,可那些將軍府的下人們偏偏還不敢直接去敲秦將軍的房門,生怕要是一個不小心打斷了秦將軍和林夫人的談話,就會一命嗚呼!
所以他們只能求到了蘇小姐的頭上,這位今天才剛剛過門的新夫人——不,說起來蘇小姐這位新娘連蓋頭還沒有被秦將軍揭起來,是算不得什麼正頭娘子的。
但是情況緊急,這位蘇小姐颯爽的名聲又是在玉衡關裡傳遍了的,所以病急亂投醫的下人們也只能帶著小心翼翼敲響了蘇小姐的門。
沒想到蘇小姐就這麼在眾人的目光之下把蓋頭一揭,露出了一張豔若紅粉的小臉來,水靈靈的眸子粲然一笑。
那之後蘇小姐便跟著那些下人們一起去了前院打理,她本來就是長袖善舞的,待人接物時候又妥帖穩當,一番唱唸做打下來,竟真的把那些賓客給收攏了個遍。
就連那壯漢將軍在事後和蘇小姐說話的時候,都供起手來對她行了一禮,尊稱了一句嫂子。
蘇小姐這個時候已經將前面那些賓客都好生送回去了,在送回去之前自然對他們又敲打了一番,確保他們不會說些什麼,不該說出來的話。
自然,想要徹底封住他們的嘴是不可能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但秦將軍不僅今天做了這件事,而且做得一點都不隱人耳目。
但是這一番敲打至少能讓這些人不敢明目張膽的說出來,至於他們在背後偷偷議論……
只要不讓他們知道就是了,縱然是會產生一些流言,不過流言向來無人全信。
蘇小姐面對著壯漢將軍的恭維,笑著揮了揮手。
“行了吧,別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們還在這裡和我裝模作樣。”
打發了壯漢將軍之後,蘇小姐這才整了整神色到了一直穩坐釣魚臺的林眉這邊。
等她走到旁邊之後,第一時間恭恭敬敬行了一個半禮,不過臉上卻不見絲毫的畏懼。
“看來蘇小姐早就已經和秦將軍暗中通了氣,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麼。”
林眉見著蘇小姐和那天相見的時候,半點不一樣的沉穩和淡定,倒是比那一日少了一些跳脫。
蘇小姐便是一笑。
“自然,雖然秦將軍的確是威武,而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女子,不過我這個小女子還是不太甘心在一個將軍的深宅後院裡度過後半輩子,恰巧秦將軍心裡也有抹不去的人,我何不就成全了他們?”
蘇小姐的話說的輕描淡寫,不過林眉心中知道,她和秦將軍之間的關係絕對不像是說出來的這麼輕易。
秦將軍今日會突然向白領主造反,難道就不怕軍中有對白領主忠心耿耿的人會想著報復?
雖然他是將軍,不過若是手下的部將心懷不滿,想要造反的話,怕是他也沒有法子。
常言總是說得兵權者得天下,這話雖然有失了偏頗之疑,但最根本的道理還是對的。
軍事力量對於任何一個國家和地區來說都是最重要不可磨滅的存在,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會有皇帝在黃袍加身之後做出杯酒釋兵權的事。
雖然這個歷史典故在這個時空裡面是不存在的,不過道理都是相通的,林眉笑著看蘇小姐一眼。
記得這位蘇小姐的家裡原本是軍人出身,只是父兄皆戰死沙場,所以才只剩下了她。
蘇小姐就那麼凜然站著,不顧林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什麼意思,語氣仍舊沉穩堅定。
“今天讓諸位見到掃興局面,實在是我與夫君的不是,只是我等也有不得已而為之的苦處,希望攝政王以及幾位貴客見諒。”
之前秦將軍對白領主動手的時候,他們這一桌的人可是沒有一個出來阻攔一下的,畢竟他們對這玉衡關裡的事不好插手,和白領主實在是也沒有那麼深的交情。
他們如今也根本不會為了白領主而出頭,若說有什麼可以責怪的,也只不過是怪這血腥掃了他們的興。
君留山淡淡道:“這話就不必說了,若秦夫人真的有此心思,還不如送我們幾人回去好好洗浴一番。”
渾身粘的都是血腥味,在屍山血海裡一路拼過來的 攝政王也忍不住有些煩了。
岑見從頭到尾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沉默的被送回了領主府去,直到下了馬車,他這才看著已經掛上了夜色的天空,悠悠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