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已經不耐煩再與顧明珏打交道了,這樣不識抬舉的人,在以往他們都是直接殺了的,也不知道這一次為什麼長使不讓他們動手,還要對他這麼耐心。
在藏在九蠻的焚仙門之人看來,顧明珏並不是個能合他們心意的合作物件,這個人太過多變,留下來只會壞了他們的大計。
留著顧明珏,不如從皇宮裡那三個皇子之中扶持一個上位,就像他們當初在西夷做的那樣。
而且這一次,他們一定會記得,將其他的人都斬草除根的,不會再留下如八王子那樣的隱患。
但是不管他們怎麼說,長使都不同意他們這樣做,昨天來信更是給顧明珏開出了更為優厚的條件。
“之前我們就說過,我們能幫助顧王爺奪得天下,而我們不過是要顧王爺手上一件東西,這件東西王爺留在手上也沒有什麼用。”
“為何王爺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我們的好意呢?”
顧明珏今天很喜歡笑,唇邊的笑意就一直沒有消下去過,他看著黑袍人都要樂不可支了,坐到椅子上擺著手讓他先別說話。
“孤總算明白了,為什麼你們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的上不得檯面,若是焚仙門中都是你這般的人,等到你們骨頭化成灰了,你們也得不到你們想要的。”
“想要用天下來向孤換東西,那就先將天下奉到孤的面前,說不定孤心情好了,還會將你們想要的賞給你們。”
他們在他面前學會了一段時間的謙卑,卻也沒有人會在他面前屈膝,如今更是重歸傲慢。
說到底,他們說的給他的天下,不是顧明珏想要的那個天下,顧明珏也不需要這樣的人還能站著直視他的天下。
顧明珏撐著半邊臉笑得停不下來,眉梢也高高揚起,視線漫不經心地在黑袍人的身上掃過。
“原以為你們是學乖了的,怎麼就這麼一段時間的功夫,就又故態復萌了?”
“可見蠢的人一輩子都是蠢的,什麼都能治,唯獨腦子是不能治的了。”
“你放肆!”
黑袍人看不清面容和表情,但一聲大喝聽起來也是已經怒極了的,寬袖一揮就要對顧明珏出手。
將軍府自然是留有暗衛的,而黑袍人並不覺得這些暗衛會是自己的對手,也不覺得在自己得手之前他們能趕得過來,因此他這手動得肆無忌憚。
但他一掌拍過去的地方只有一張空空的椅子,木質的椅子在他的掌下化為了粉末,但該死在上面的人不見了蹤跡。
“雖說將軍府看著不奢侈,但這些東西都是唯嚴為了孤精心佈置的,可都是好東西啊。”
噙著笑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他一驚之下立馬想要側閃避開,也來不及思考顧明珏是怎麼躲過的,同時一掌向著聲音的來源再次悍然拍出,誓要將人擊斃在掌下。
可一隻修長素白的手輕搭在了他的肩上,千鈞之力落在肩頭,輕描淡寫的兩腳從後面踹來,踹斷了他的兩條腿,他在不及反應的時候就直直跪了下去。
他膝下的地板碎成了幾塊,斷骨從膝蓋處刺出,鮮血在瞬間就浸紅了身下的碎石,但他連慘叫都沒有辦法發出,所有的慘叫、質問、怒罵都被堵塞在了喉頭。
顧明珏氣定神閒站在他的身後,微微俯下身,那張精緻豔麗的臉從他的旁邊探出來,微微嘆息了一聲。
“你又打碎了一塊地板,孤現在不怎麼高興了。”
輕搭在肩上的手扣到了頸子上,四根手指的指尖輕緩有序地一遍遍敲擊在動脈之上,手的主人歪頭看著身前人,眉眼冷淡又冷漠。
黑袍人的身體在他的掌下戰慄,血液在動脈之中瘋狂地奔湧而過,兜帽之下的那張臉已經漲成了紫紅色,顧明珏的掌心很快變得粘膩,冰冰涼地貼在同樣冰涼的肌膚上。
沒有人來打擾顧明珏,也沒有人來救這個黑袍人,他有一段時間可以思考自己要做些什麼。
就這樣殺了當然是可以的,但顧明珏覺得沒意思,留下來又不過是養頭豬,花費心思去折磨他顧明珏覺得沒有半點必要,他是還嫌自己不夠累嗎。
至於其他的選擇……他俯視著這個不肯向他屈膝的人,想到了那些同樣的不肯向他屈膝的人。
“來人,將他雙足砍了,舌頭剪了眼睛挖了,再讓人給他治一治別死了,之後給孤送回去,算是孤送焚仙門的禮了。”
“再把這廳裡收拾好,都被他弄得亂七八糟的了。”
兩個暗衛極快出現在了廳外,顧明珏一揚手就將人丟給了他們,在丟過去之前,他先用極其蠻橫的內力廢了他的經脈,毀了他的一身功夫。
暗衛接住已經暈過去的男人,默默行禮退下,也很快就有其他人來廳中處理善後,顧明珏也甩手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