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有本王作為一端壓著,且時日尚短,但長此以往,朝中必出大亂。”
特別是新帝無力之時,嚐到甜頭的那些個朝臣,不會放過將權力分刮的機會,無有能壓制他們的世家、勳貴、宗親,到了最後,就算是皇帝,也會被他們所架空。
“不過是又一種權臣不過是又一個‘世家’,世家可代代而傳,權臣則要代代來爭,朝中無有安寧之時,天下必將大亂。”
仁宗和先帝,甚至其他的君家先祖看不清這些嗎?
非也,只是他們都對自己的手腕太有信心,認為能留給後人一個清明的朝廷便是盡責,卻忘了還有後人昏庸的可能。
朝代盛極而衰,不乏如此之因。
先帝勢強滿朝臣服,而新帝勢弱則滿朝群起,先帝手下的忠臣,最終變為了新帝手下的奸臣、權臣。
從始至終能保持忠義氣節的人,才是最鳳毛麟角的。
林眉突然深沉地拍了拍君留山的肩,一臉肅穆地垂首看他。
“王爺想要自誇,大可不必如此的含蓄。”
“我知道王爺為了天下嘔心瀝血忠義不變了,對王爺的敬仰也非萬丈高山而不能比,萬里江河而不能容。”
君留山差點被口水嗆到,哭笑不得地拉住了林眉的手,從她手裡抽出布巾,將自己的頭髮攏著自己動手擦起來。
林眉復坐了下來,託著下巴歪頭看著君留山的側臉,伸手在他臉上肉最多的地方戳了戳。
搗亂的手被君留山一把握住,君留山瞪了她一眼,林眉微笑以對。
精心把王爺養了這麼久才補回一點身子,這些日子趕路下來又瘦了回去,實在是讓她有些心疼了。
改日想賣了都不知道要少得多少銀子,唯一的好處就是想帶著人跑路的時候好帶,這麼瘦,兩個人一騎,也不用擔心馬跑不動,就算是她也能試著將人直接拎上馬。
從醫館忙完回來的莫上先生敲響了房門,也打斷了兩人的各有心思。
“老夫來為王爺診脈。”
林眉過去開啟房門請莫上先生進來,早早跑去找人但現在才回來的酒兒揹著藥箱,垂頭喪氣地跟在莫上先生身後。
看見了林眉,她恨不得撲進林眉的懷裡嚎上兩聲,以慰自己被嚇到現在還在亂跳的小心臟。
君留山伸出手來給莫上先生把脈,酒兒見莫上先生暫時沒空理自己,拉著林眉的手小小聲地同她大倒苦水。
“我當初就該跟著師父好好學武的,今天那個人真的是嚇死我了。”
“側王妃你是不知道,那麼壯個人,進來就把我一手拎了過去,比惡鬼還要凶地塞了個渾身是血的人給我,要我醫。”
她苦著臉比比劃劃的,那個人怕是能比君留山還高,有兩個君留山壯實了。
據說還有一身橫練的肌肉,拳頭比軍漢的還大,滿臉胡面板黝黑,也是半身的血。
“我動那個人一下他就瞪我一下,師父在裡面,暗衛也不在,都沒人來給我出頭。”
莫上先生給君留山把著脈都不想說她了,見她還敢和林眉說個不停,回手就在她頭上敲了一下。
“你還敢說了,行醫之人,還有怕病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