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其餘的外傷,也就只用將肩頭的衣服撕開清理傷口,留在屋中的暗衛自覺背過了身。
岑見將林眉的刀傷露出,先用銀針封穴,阻止了毒的繼續蔓延和流血,又拿起專門治療的刀子在火上燒紅,沿著傷口將所有的腐肉都切了下來。
“一刀插進肩頭,之後又推了一下刀,貫穿了肩。”
他把煮過的紗布按在正面的傷口上,微微扶起林眉,繼續剃背後的肉。
“表嫂這是為了速戰速決,故意沒有躲,而是和他去硬碰硬,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一次要不是表哥和表嫂有這麼一個通感……”
要不是從君留山推測出林眉的情況,派出了暗衛前去,林眉可能就死在了大漠之中。
這樣的傷,和回來的暗衛適才提到的那一點情況,不是能輕易闖過的。
岑見是真心感謝這樣的一個意外,君留山看著林眉,他的視野在漸漸變大和清晰,林眉在他的眼中也從一個模糊的人影漸漸變回了一個鮮活的人。
就像他們的相遇,林眉一步步的,從新帝給予他的侮辱的符號,變成了一個獨立存在的,讓他感興趣的人,再成為了他生命之中舉足輕重的無法割捨的存在。
他聚集起了一些力氣,慢慢移動自己的手,輕輕蓋在林眉的手上,虛圈住這隻手。
看多了林眉各種讓他為之心動的模樣,他很少能看見林眉這樣奄奄一息的樣子。
雖然很痛,但他也同意岑見的看法,再痛,只要林眉還活著,除了林眉身上的真切的痛,和他自己的心痛,他都還能忍受。
岑見很快給林眉處理好了傷口,他帶的解毒的藥都在之前為將士治療時用完了,找軍醫要的解毒藥只能給林眉減輕一點症狀,這裡也沒有藥材可以熬藥。
在交代暗衛守好之後,岑見去了旁邊給兩個暗衛治療。
君留山叫來暗衛將自己扶起一點,靠在床頭。
暗衛欲言又止地看著自家王爺,君留山的臉色比之前好了很多,這樣的恢復速度快得並不正常,就像岑見說的,君留山實際上並沒有事。
但他還是沒有明白,侯爺是不是又習慣性地說起了他那些讓人聽不懂的話,又在逗著他們玩。
別以為他們不知道,岑見有時候會專門說些奇奇怪怪的話,有時也會有似是而非的玩笑話,逗著他們滿臉茫然或是無奈的看著他,就像一個小小的惡作劇一樣。
君留山看出了他的不解和懷疑,搖了搖頭,看著他和林眉握在一起的手聲音低微。
“微之沒有和你們開玩笑,本王確實和側王妃現在有了通感。”
“她痛了本王也會痛,她傷了,本王也如同傷了一樣,反之亦然。”
“這是真真切切的感受,不是錯覺或者臆想。”
暗衛張開嘴又閉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怎麼能想象這樣的感覺。
岑見剛才和他說,就像是一些雙生子一樣。
的確有過這樣的記錄,雙生子之間,一個在五感和情緒強烈的時候,另外一個不限距離和地域,也能和自己的兄弟有同樣的感受。
醫書中將這種現象稱之為“通感”,宗教中也有不同的說法,但這種情況只有在雙生子中才會出現。
和兩個親近的人,在對方有事發生時的莫名感應是不一樣的。
可是他們王爺和側王妃,又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聯絡存在?
暗衛想不明白,君留山握著林眉的手,喃喃低語,像是隻為了給林眉一個人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