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終於結束了,也不用再聽那些煩人的話了。”
這個人很不會講故事,每一句話都是冷冰冰的,但是因為這個故事本身就黑暗冰冷,因此反而更讓人感受到了那段歲月的真實境況。
故事裡的法普他對別人殘酷,對於自己也是同樣的無比殘酷,然而正是這樣一個殘酷無比的人,以凡人的力量屠殺得諸龍都臣服在地,殺得諸龍都開始畏懼戰爭。
赫爾法斯整個過程都沒有說話,越到故事後面越是沉默。
反而是面前這人,突然間記起了什麼。
“對了,你剛剛問法普他為什麼最後又將自己的大腦留下一份,等待後面的復活。”
在他的記憶裡,好像整個故事從來沒有斷過一樣,他一直都在講著故事,而赫爾法斯一直都在他的面前未曾離開。
那人抬起了眼睛,聲音裡再度充斥著打趣的味道。
“聽說,你很看不起我身體裡這個做了一場關於你噩夢的傢伙,他因為一場噩夢丟了整個王國。”
“其實,法普他快要死去的時候,也做了一場噩夢。”
“是不是奇怪,一輩子殺了無數人手都不會抖的傢伙,竟然也會做噩夢。”
赫爾法斯終於抬起頭問道,不再保持沉默。
“什麼噩夢?”
他問出了這個問題,半天卻沒有得到回答。
目光看著椅子上的老者,他已經陷入了酣睡,發出輕微的呼嚕聲。
又過去了一段時間,他又對赫爾法斯講述起了那段故事。
那人:“法普他做了一場噩夢。”
赫爾法斯又問:“什麼噩夢。”
那人笑個不停:“他夢見那些龍又回來了,他們又開始統治大地,在大地上互相展開廝殺。”
那老人一邊笑著,一邊大聲地說道。
“當看到這片大地重新恢復繁榮的時候,哪怕是鐵石心腸如同法普那樣的人,也感覺到從內心深處生出的愉悅和嚮往。”
“但是當他要死去的時候,他卻開始恐懼諸龍的歸來。”
“因為哪怕是為戰而生的瘋子,也不願意活在那諸龍混戰的亂世之中。”
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對著赫爾法斯說。
“這傢伙,沒能力就讓位,打什麼仗,他見識過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樣的嗎?”
“黃金家族沒能力都被我放逐了,他算個什麼東西。”
“就他那樣子,打得過誰?”
“能打得過諸龍嗎,能鬥得過那些魔人,還想要和龍王打,真是不自量力。”
赫爾法斯也跟著笑了:“所以,我如果做得不好的話,也一樣也會有人將我放逐了,是吧?”
那人:“不應該嗎?”
赫爾法斯笑著點頭:“應該,當然應該,這個世界上的道理本就這麼簡單,沒能力就讓位,別扯那麼多理由。”
那人也跟著一起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就是這樣!”
笑聲傳出庭院,迴盪在龍殿。
外面的僧侶跪在地上,不敢發一言,他們見過黑之王不少次了,卻第一次聽到黑之王如此暢快地大笑。
或許有些心情和東西。
是對除了同為王以外的人是沒有辦法說的,也沒有感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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