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枝葉將臨近中午的烈日遮擋,
樹蔭下很是陰涼,特別是這種比較幽閉,少有人來往的森林。
“雖然我們的年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相差不大,但別的老貓到了我這個年齡,也該有些貓子貓孫了。”
坐下以後,感受著密林中的平靜,老貓覺得自己似乎暫時忘卻了這一身的力量,回到了以前還在做貓的時候,“但可惜……我年輕時心中不在此,老了以後感受到孤單,想要挽回卻也是太晚了。”
像是回憶一般,老貓訴說起了曾經的往事。
“從有記憶起,作為一隻野貓,我是一直在外浪蕩的,也沒有一個固定的居所。”
“不過還好,因為從一開始就是野貓,我的身邊有著一堆同樣處境的兄弟姐妹跟我一起流浪,倒也不算寂寞。”
“那個時候,我們是在野外,時常會與山林中的野獸搏殺,外出覓食。”
“而等到年老之後,我的兄弟姐妹一個個或是因為搏殺時留下的傷痛,亦或者是壽命終盡離去,能陪伴在我身邊的貓便越來越少。”
“勢單力薄再加上身體機能的下降,我只能來到這木葉過著苟且偷生的生活。”
短暫掠過了自己渾渾噩噩的前半生,老貓開始講述自己以前的後半生,“嘿,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來到這木葉以後,我反而是比在野外時胖了不少。”
他自嘲一笑,“雖然偶爾會因為村子裡一些貓的挑釁而受傷,但村子裡那些家貓又哪裡比得上我這種捕食經驗豐富的野貓。”
“只要不招惹那些忍貓,多數時候我都是能贏的。”
“而透過從人類手中或是被贈予、或是偷來、或是搶來的食物,我每一頓得到的也遠比在野外時我們一陣搏殺得到的多,所以有時候我也會想,我們以前那麼努力的生存到底是為了什麼?”
前半生,
基於野獸的獸性和捕食本能,它與它的兄弟姐妹們一同在危險的野外生存,與各種各樣的野獸搏殺。
“那種無時不刻不為了下一頓而擔憂的日子,因為進入了木葉慢慢遠去了,安逸下來以後,我便開始學會思考,或許也是那時起我才有了一些……作為一隻貓不應該有的智慧。”
而後半生,失去家人之後的它來到這木葉,
在種種危險的境遇下,他學會了抑制住野獸的獸性,開始在與人類接觸的過程中,感悟到人性和智慧。
“見識到越多的事情,知道得越多,想得越多,考慮和幻想的便也越多。”
老貓抬起自己的手掌,緩緩捏緊,感受其體內湧現而出的力量。
“越來越接近死亡,我便越來越怕死,所以我想活下去。”
“那日在庭院內你幫我治療時,注入我體內的查克拉讓我感受到了一絲絲生機,所以從那時起,我便時常來到你們家,我真的很想繼續活下去。”
“後來我發現我根本無法掌控查克拉的存在,我無法與那些忍貓一樣脫離貓族的壽命界限,這讓我非常的難過,以至於後來我都很少會開口,也很少離開這個家去其他地方看看。”
彷彿又回到了遲暮之年的自己,那種種思緒又於腦海中迴盪,老貓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都快死了,做那些多餘的事情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有些想要放棄,但又不願意放棄,但卻不得不放棄……”
他安靜的訴說,涼介安靜的傾聽。
時間一點點過去,
只有風兒吹拂著樹葉的沙沙聲與涼介,在陪伴和傾聽這隻曾經壽命將至的老貓,其一生的感悟和所作所為。
比起作為野獸的前半生,老貓的後半生明顯過得豐富了很多,
多了很多絮叨的心得和體會,甚至是一時冒出的想法。
一直講到自己服下果實之前,老貓以一種極為複雜的語氣,宣佈了曾經自己的死去,“作為一隻貓的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
“沒有貓會記得,沒有人會記得,我甚至直到死的那一刻,都沒有明白我這一生到底經歷了些什麼,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存在,渾渾噩噩幾乎沒有方向和目標。”
他的心情極度複雜,特別是回想起曾經的一切時,總是會不自覺有一種壓抑的情緒湧現。
“像是得了抑鬱症。”涼介皺起眉頭,“可你也不用這麼悲觀,你已經獲得新生了不是嗎?你的這輩子還有很長,總是能找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的。”
對於他的安慰,老貓卻很快回道:“事實上我已經找到了,短暫的目標。”
“成為……我的家人?”
涼介再一次重複了一遍,剛才老貓說的那一句話。
“是的,我想成為你的家人。”老貓點點頭,“嚴格意義上來說我的這條命是你給的,就算你要收回去,我不論能力還是理由上都沒有拒絕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