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勁松捂臉,說:“神哇,談個戀愛,講什麼哲學啊?就是得靠著那股子衝動勁,莽上去,才叫戀愛吧。姐姐什麼都懂,又什麼也不懂。”
鄉下女人嘛,比起城裡的,少了幾分修飾,多了幾分自然。
女人嘛,比起男的,僅弱在體力上,心思卻是細膩得多。
但天性使然,擱哪都沒用,女人們總比男人喜歡說張三道李四,她們能坐在一起說一下午,換做男人絕對是受不了的,但也大概沒什麼惡意,只當做是閒極生活的調味劑。
誰人背後無人說,哪個人前不說人呢。
不知道誰漏了口風,被某一位心思靈巧的婦人給抓住了尾巴,然後訊息啊,就像春風拂過大地一樣,在全村都散開了。
少年甲給圍著了,裡三層男外三層女。
陳勁松指指點點:“村裡就這點不好,這麼大地方,一有點事,都可能成全村茶餘飯後的談資。”
林晨看看:“這不挺好的,多和諧呀。”
陳勁松咂咂嘴:“老甲可是很難受的,你瞅瞅他委屈巴巴的臉,嘖,這一下子就成村裡的名人了。換個人上,我看要完。”
林晨有想法,“還沒開始呢,怎麼就完了?我看沒得完。”
陳勁松嗑著瓜子說:“這種事弄得人盡皆知,風言風語聽多了,會失了自己的判斷。人群是很有煽動性的,他現在做出蠢事的機率大得多了。人人都想著給他出主意,但人人說的都是自己的標準。這會向老甲施加各種作用的心理暗示,導致他可能認為大勢已定或者這事一點戲都沒有,從而做出稍顯極端的行為。”
林晨問:“說得這麼邪乎,這都怎麼開始的?”
“年輕人嘛,都有點炫耀的心理,一旦喜歡上了一個人,就會把她視為所有物一般,到處顯擺。一顯擺,就有了人來推波助瀾,其結果,要不友誼的的小船跑得更快,要不直接翻了。”陳勁松捏起一個瓜子,細細地連皮嚼了起來,說:“也就這幾個小子了,別看平時老說些不正經的,到了關鍵時候,比誰都正經呢。”
林晨夠不著他的肩,拍拍他的老腰:“大哥,你老了呢。”
陳勁松哈哈大笑,說:“姐姐說我做事總像個小孩子,你倒好,直接說一個年方二八有一的翩翩美少年老了,可把哥哥整笑了。”
少年甲為難道:“各位爺奶叔伯姨姑兄弟姐妹,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
七大姑道:“小甲啊,心動就要行動呀,要是晚了,黃花菜都涼了。”
八大姨附和道:“這也確實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你跟大姨說說,大姨呀,給人做了好幾年媒了,專業,放心,肯定能給你拿捏好了。”
少年甲年初剛滿十六,在崇尚早婚早育的村落裡,正好到了年齡。
少年甲心裡苦,不知道哪個渾球把事抖了出去,整得他現在還要對付這些吃飽了沒事幹的人們。
村民們此刻沒事幹的都聚集在了廣場,看起來人是密密麻麻的,還把兩個旁觀的同樣沒事幹的人給擠在了外面。
只不過似乎是觸景生情,男男女女們跟少年甲隔得遠了些的,就低聲討論著自己那也算是風流而心酸的過往。
人們討論這件事,大概是因為它與自己的過去有些相似吧。
好兄弟少年丙暫時去應付七大姑八大姨,少年乙跟少年甲說:“這架勢,你打算怎麼過?”
少年甲苦悶,說道:“村裡人都知道了,再拖下去肯定要完。本來我是想咱們私下著來的,看現在要麼再也閉口不談,要麼就全都抖摟出來。”
少年乙斜睨著他,說:“我看你那熊樣,不像是敢說出來的架勢,這邊還有個王大爺給咱們獻殷勤呢。”
少年甲道:“不管怎樣,先跟八大姨說吧,由她給我們牽線。要是讓王姑娘一個人面對全村的風言風語,也太難為人了。”
少年乙笑道:“你倒是挺體貼的。”
少年甲把八大姨拉到一邊,說道:“姨,這事我可只跟你說,您是過來人,也是女人家。肯定比我明白一個女孩子對面子有多麼的看重,您看現在村裡人都知道了這事,要是我再把那女孩子給暴露了出來,是成心逼著人家跟我好,這事不厚道,我做不來。但我真的很想和那女孩子好,自己又不好去,只能麻煩您,去幫著我們說說各自的意思。事能成當然是好的,成不了也不影響人家的名聲。”
八大姨雙眼淚汪汪,握著少年甲的手,說:“這孩子可算是明白事了,都懂得照顧女孩子家的想法了,這麼體貼的娃兒,哪家女子看不上才是染了毛病了。你放心,這事啊,你跟姨說,姨保證放在肚子裡,一定想辦法把這事啊給你辦的妥妥的。”
少年甲說道:“其實啊,這女子是我小時候的一個玩伴,感情可算是好,但是年齡大了後,也不好見面說話。”
八大姨問:“有這回事啊,那準能成。誰家的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