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們又一起走了一陣,然後繞路各回各家。
回去的路上,陳勁松問:“小晨子,你知道我在想些什麼嗎?”
林晨說不上,讀取人類的情緒對他來說都還很費力。
陳勁松說:“無慾則大樂。”
林晨不懂,人不可能沒有慾望,至少都想活著,這他是確定的。陳勁松說:“那我換種說法,輕欲則大樂。”
林晨點點頭,說:“村民輕欲,所以他們大樂。”這是葉白在他們住過的村裡說過的話。
陳勁松說:“是呢,村民們只要吃睡得舒服,就夠了。”
“大哥不也只要吃睡得舒服就滿足了嗎?跟村民很像呢。”
“是呢,我挺適合跟這呆呢。”
“那就待著啊,怎麼語氣聽著這麼頹喪呢?”
“你怎麼還會用上頹喪了?怪縐的。”
“今兒個才看到的,看著怪新鮮。”
“咱說話就都簡單點,可別學老三。”
“那你的語氣怎麼聽著有些憂傷呢?”
陳勁松嘆息道:“你說這人呢,知道多了,沒到頂,還想見識見識,啥都想看,啥都想要,非得撐到難受,啥都沒要到,說句我悟了。”
平時嘻嘻哈哈,現在憂國憂民。
天氣確實能影響人的心情。
“是啊。”林晨不真明白,但葉白教過他這樣說會讓人有說下去的慾望,他看陳勁松想說,那就順著讓他說出來。
“你說他要是一開始就打住,那是不是就沒那麼多事了?”陳勁松不知道在指著桑樹罵著誰。
“是呢,就像村民們飽食終日,無所用心,又開開心心呢。”
“但村民們能打住,有些人怎麼就打不住呢?”
“這不什麼人都有嗎?有能打住的,也有打不住的。”
陳勁松有些嫌棄:“你說怎麼會有這種人呢?”
林晨學著他的語氣:“可能是太閒了吧。”
“對喔,村民們就靠幾塊地過活,放鬆一邊說不得就得在蟲堆裡找米,有些人可不一樣,那穿金戴銀的,可不有大把時間找樂子。”
林晨語氣不變:“擱哪都一樣呢。”
他見過的。
陳勁松憂鬱,“就沒個法治一治?”
林晨也嘆息,“獨善其身都難呢。”葉白說的。
陳勁松抖抖外衣,看著眼前樸實無華的大木門,說:“小晨子,好好珍惜擱姐姐這住的日子,你我都一樣呢。”
“以後麻煩事可多了呢。”
兩人進門,勾肩搭背,但身高差得大了些,一個摟著脖子,一個攬著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