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姑娘,別來無恙。”
雲夢頷首笑應,“蘇格格安好。”
閒聊之際,蘇玉珊才曉得,原來雲夢已被五阿哥贖身,安置在此處。
贖身是好事,至少雲夢有了歸宿,不至於流落風塵。但蘇玉珊不理解的是,弘晝應該帶雲夢回府才是,好歹給她一個名分,將人置於別院算怎麼回事?這不等於是外室嘛!於雲夢的名譽有損啊!
蘇玉珊替她抱不平,雲夢卻是十分自卑,認為自己沒資格計較這些,“我的清譽早在進留香樓時就沒了,五爺肯為我贖身我已感激不盡,我的出身太過低微,他不帶我回家也是人之常情,我都明白,不會怨怪。”
她的善解人意令蘇玉珊十分心疼,“你的出身你無法選擇,但你不能妄自菲薄,在我看來,只要心靈純淨便是好姑娘,出身不能確定一切。”
蘇格格的溫言軟語如和煦的春風,吹散雲夢心底的陰霾,“格格能這樣想,我很欣慰,只可惜世人大都會用世俗的眼光來看我,五爺身份尊貴,他自是有所顧慮,這無可厚非。我擔心的是四爺,他好像對我很有意見。”
弘曆的心思,蘇玉珊也不明白,未免雲夢擔憂,她決定去一趟前廳,打探一番,看是何情形。
且說弘曆兩兄弟一到前廳便起了爭執,“上回我是怎麼跟你說的?你答應過我什麼?”
心虛的弘晝清了清嗓子,狡辯道:“我答應你不去留香樓參加唱賣會,我的確沒去啊!今日只是請雲夢過來彈個曲兒而已。”
安總管用心良苦,弘曆自然不會出賣他,隨口扯了個幌子,“我已命人去留香樓打探過,雲夢早已在半個月前就已離開,那晚你人在我這兒喝酒,卻暗中讓人為雲夢贖身,而後接至別院,老五,你好大的膽子!”
面對兄長的呵責,弘晝只覺他小題大做,不滿嘀咕道:“不就是一個女人嘛!這算什麼事兒啊!”
“若是尋常人家的姑娘,你若喜歡,儘管接回府便是,可雲夢是風塵女子,你將這樣的女子養在外頭,夜不歸宿,若是傳到皇阿瑪耳中,後果不堪設想!”
弘晝不以為意,“只要四哥你幫我保密,此事就不會傳出去。”
他說得倒是輕巧,“你當旁人都是瞎子聾子?你以為你府中就沒有皇阿瑪的眼線嗎?非得等到皇阿瑪發火,你才知此事有多嚴重?”
“皇阿瑪那麼忙,他不會管這些閒事的。”
老五渾不當回事,氣得弘曆怒火攀升,揚聲肅斥,“這種僥倖心態不可取,立即將雲夢送走,送離京城,不許再與她聯絡!”
兄長如此蠻橫,根本不顧他的意願,直接就給他下命令,弘晝心下窩火,並不似從前那般順從,據理力爭,
“四哥,她已是我的女人,我若將她送走,她往後該怎麼辦?”
“那不是我該考慮之事,話我已經撂這兒了,你最好照做,若再耍花招,一旦被皇阿瑪知曉,懲戒於你,別說我不幫你!”冷然道罷,弘曆毅然轉身離去。
候在外頭的蘇玉珊聽了個大概,她想勸幾句來著,然而弘曆出得前廳便徑直往外走去,根本沒打算留下。
隨之而出的弘晝行至蘇玉珊身邊,無奈輕嘆,低聲對她道:“小嫂嫂,你行行好,幫我勸勸四哥,我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的主見,他不該總是幫我拿主意。”
蘇玉珊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應一句“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