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全不能抵抗,任由這些些不到人手指頭大小的赤蜂鳥,在身上啄擊。
被木藤困住,毫無動作,心緒卻已平靜之至,魂念間毫無波動。
宗守見狀怔了一怔,在入定之前他眼中,只有那團百里黑霧。
對旁邊這近在咫尺的女子,全無所覺。
若非是方才這群赤蜂鳥飛來,把他驚醒,只怕直到離開,都不會去注意。
眼見那女子,已是遍體鱗傷。宗守皺了皺眉,微一揮袖。
數百劍氣立時勃發,使那些赤蜂鳥,紛紛墜落。
遠處還有更多的赤蜂鳥,往這處趕來。
被宗守那凌厲劍意所驚,都是嘶鳴著,紛紛逃遁開來。
那女子這時,才終是詫異的抬起頭。白髮無風自動,束在腦後。
看了宗守一眼,目中現出迷茫之色,而後一笑道:“多謝小哥了!這些鳥兒很是煩人,妾身拿他們毫無辦法。託小哥之服,今日總算可安寧一日。”
宗守再次一楞,只覺這女子,雖是年入中旬。可無論相貌氣質,都是絕頂之選。
更依稀有些熟悉,似乎與他記憶中的某人,也些相像。可到底是誰,卻又想不起來。
焚空陸家中權爭激烈,也常年征伐諸界。不過這九絕死獄中,真正的好人極少。
可不知為何,宗守對眼前這女子,卻感覺莫名的親近。
似乎血脈相連,自從發覺對方時。就沒有防範警惕之念。
難道說——
腦海中電光火石般,閃過一個念頭。可瞬時又消失無蹤,再仔細回思,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宗守茫然了片刻,目中才恢復了焦距。
想了一想,宗守身周就無數片劍光閃耀,往四面八方衝去。
三十七口滅道龍牙劍。千分之一個彈指間,就布成劍陣。
籠罩十里,一絲絲凌厲劍罡掃蕩。將那些赤色蜂鳥,都一一斬殺。
也不知為何,總想為眼前這女子做些什麼。對這些赤蜂鳥。更莫名其妙的,痛恨之至!
既然她說這一群孽畜煩人,那就代之盡數斬殺了便是。
那女子見狀,不由面現感激之色:“多謝了,不過小哥還是莫要浪費力氣。這些赤蜂鳥,是有人飼養在此,欲為難妾身。你即便全數斬盡了,待得一兩日過後,必定還會再有。不但幫不了妾身,反而會使那人遷怒小哥。”
宗守皺眉。遷怒什麼的,他宗守從不畏懼。
不過仔細想了想,還是把那劍陣收回。
尋到陸含煙之前,實不願結外生枝。
卻感覺有些對不住這女子,目光略有些遊移。
眼前這巨樹。也不是自然而生,根系同樣與死獄禁陣連通。
這等束縛陸家罪人的器具,千奇百怪,宗守見過不少,也不以為異。
不過當望見此女,那一絲絲白髮。末端居然也都刺入樹幹之時。
宗守眼中,不由現出讚歎之色。
“你在借這顆樹修行?”
“正是!”
那女子一笑:“妾身日日被抽取精血,不弄些回來補償自己,早便在這死獄中化身枯骨了。再者我有心願未了,若不苦修,以增壽元,只恐見不得我那丈夫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