怫然不悅的,從這所謂‘行宮’的大殿裡,走回到寢宮。
宗守依舊是隻覺胸中略有些憋悶,可片刻之後,卻又一聲失笑。
自己的打算,還真是被那死老頭全看穿了。
佛宗全盛之時,佔據著雲界半成的土地,億萬的人口。
可道門規模,卻也不在此之下,這些年也一直昌盛,未受什麼打擊。
加上日常的香火錢,東臨一年出產,至少有半成入其門。看在眼裡,實在頗令人難受。
前次雖是驅逐凌雲宗與東臨諸多宗門,可對轄內那諸多道觀,卻未怎麼打擊。
本不願道靈穹境鬧得太僵,可如今既已翻臉,那就再不用客氣。
他能容許宗派存在,卻絕不容這宗教勢強。如今是道門一家獨大,即便不能徹底亡之,也需將之強拆開來。
又隨手拿出幾份戰報翻看了起來,那日與七千紫麟焰槍騎戰後。他就是閉關養傷,直至今日才稍稍好些。
也不知此時,各處的情形到底如何了——
幾本奏摺草草閱過,宗守的唇角,便浮起了幾分笑意。
此時七霞山之西的夜魔大軍,已經孔瑤任天行幾人,被誅滅了九成有餘。只有千餘,逃入到深山野林中躲藏。
這些都是夜魔軍中的真正強者精銳,若貿然追入林中,反而給了對方可趁之機。
故此孔瑤,只是以大軍封鎖,並不深入。
輝洲那些逃亡之民,此時也開始返回安置。
任博在短短十日之內,已經將億萬石糧草,運至到了輝洲。
足可供此地之民,食用白日以上。
按張懷在奏章中的所言,是未必能全數妥善安排,卻能保證人人都能有,安度秋冬二季之食。
時至八月末。還可種一季之糧。正在盡力恢復諸地耕作,尤其是輝洲,那些數值不清的礦脈。
接下來的,卻讓宗守挑了挑眉。
是張懷已經收繳了輝洲之西的所有權貴之田。此時請旨,說是可將這些良田,分於所有七霞山戰死兵將家眷,以做撫卹。其餘剩下的,則可以發賣。
倒不是不喜張懷的自作主張。而是頗有些意外。
這一招。真可謂是狠毒!此策一旦落實,乾天山在短短數年之內,就可將整個輝洲。全數消化。
不過自此之後,這張懷在那參議殿,只怕是形象盡毀。
乾天山那些人。與輝洲的權貴雖是並無什麼聯絡,可也多半要心生忌憚。那些傢伙什麼心思,他最是清楚。
不由是唏噓不已,他最喜歡的,就是這樣不計譭譽,肯為他背黑股的臣子了。
哪裡像任博,天天跟他作對?
卻微一彈指,將這奏章打為飛灰。再拿來一張絹帛,照貓畫虎的寫了一張詔書。按下大印。
臣視君如腹心,則君亦當視臣為手足。
再翻開張懷的第二份奏摺,卻是請奏肅貪。不但是針對輝洲東臨二地,更將參議殿納入其中。
頓時更覺舒坦,這張懷果然知他心意。不把那些人敲打一番,自己又如何能舒心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