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跟你搶的。”艾登無奈地笑笑,“先來後到的順序我還是會遵守的。”
艾凡莎想了想,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把那本雜誌重新遞了出來:“給。”
“嗯?”艾登有點意外。
“我還要,寫作業,明天再借。”艾凡莎說,“你先吧。”
艾登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會兒艾凡莎,這丫頭似乎變得比以前更有人情味了一些。
“好吧,謝了,我會盡早還回來的。”艾登微笑著接過了書。
“典獄長,麻煩登記一下,就算是你也要遵守圖書館的規定。”阿森娜遞上借閱登記手冊要求艾登簽字,“不要忘了期限。”
“知道了。”艾登在上面隨手簽下了名字。
“不過典獄長你居然還有閒心看漫畫啊,醫務室那邊那位的狀況怎麼樣了?”阿森娜突然問道。
“在討論出新的治療方案之前,也只能讓那個瘋子先當一會兒睡美人了。”艾登回答,“急也沒有用啊。”
就在昨夜,美琉姬奴提供的休眠藥效結束,重新被喚醒的海洛出現了更嚴重的症狀——現在的她見到任何人都會一邊胡言亂語一邊狂暴地試圖攻擊,根本無法交流。
如果不是時候利用《無字法典》審訊給出的結果顯示沒有人做過多餘的事情,艾登肯定會懷疑美琉姬奴在藥裡動了手腳。
艾登試著利用《無字法典》的規則讓海洛鎮定下來,結果海洛立刻陷入了沉睡,怎麼叫也醒不過來。
眼下艾登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先讓人監視海洛的狀況,同時讓普蕾西婭她們研究新的治療方案,自己在監獄裡等結果。
真讓人頭疼啊,艾登心想。
……
醫務室裡側房間,海洛被綁在病床上,雙目緊閉。
在她的意識深處,過去回憶的畫面重複跳閃,到處橫屍的燃燒著的神殿、戴著面具的男人、高唱聖歌的女祭司……
一個聲音在這些畫面之外自問自答。
“報仇真的有意義嗎?”
——這世上又有多少事情真的有意義。
“高高在上的神,為什麼要在意區區凡人的崇拜和冒犯?”
——仇恨是平等的,對誰都是如此。
“為什麼要和自己說話?”
——因為只有“我們”。
“‘我們’瘋了?”
——這重要嗎?
“你是誰?”
——“我們”是誰?
“接受自己的結局嗎?”
破碎的自我在這一瞬間聚攏在一起,彷彿鯨魚衝出水面一般從意識的最深處猛然浮現,這個重獲新生的人格高喊著最後的回答:
“絕不!!”
海洛猛地睜開了眼睛。
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
“這是什麼鬼地方?”她小聲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