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傾像是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情緒。
然後她往外看,看到王項躬身的動作和孫進益剛正的側臉。
“陛下,趙將軍所言極是。”王項低聲道:“太傅吉人自有天相,陛下莫要憂心,至於北蠻所書……”
“他們……他們要拿太傅換人質,太傅還在昏迷,小的,小的親眼所見……”那士兵趕緊回答,又跟著嚎了兩聲。
蕭重樂冷哼道:“北蠻欺人太甚!陛下,北蠻言而無信,如今扣押太傅之事已經坐實,還請陛下下令,讓我等男兒披甲上陣,打過蕭水,救我國民,重振國威!”
他轉過頭,義憤填膺地舉起一隻手臂,大喊道:“壯士們,可敢跟我蕭重樂上陣殺敵,報效皇恩?!”
可是下方參試的人們有的低下頭,有的轉頭和旁邊的人說話,有的甚至似乎退後了一小步。
“壯士們,可有人敢與我蕭重樂一起上陣殺敵,報效皇恩?”
整個南校場寂靜得可怕。
餘在廷突然道:“定海伯,出征之事需經朝議過後,交由陛下定奪。諸位將士有的今日才得以授職,有的還要經過午後的比試,之後才會歸編軍隊,登籍在冊。”
他說得一板一眼,面容平靜得趨近嚴肅,但是經由他這一番話,現場似乎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卻漸漸緩和下來。
“去議事堂。”蕭傾放開了明岫的手。
“陛下!小的還有太傅大人的一樣信物,要親手交,交給陛下……”
蕭傾心中思緒紛雜,聽到是太傅的信物,連忙道:“你上來。”
“是!”那小兵踉蹌著爬起身,一邊往袖子裡摸一邊往上走,在明岫撩開一方紗簾時靠近蕭傾。
梅疏不知何時已經往後退了一步,正站在蕭傾的腳邊。
“請陛下……”他的手終於從破爛的袖子裡摸出一樣東西我在掌心。
蕭傾抬起頭,驀地看到一道寒光閃過。
她愣了一下,只覺得一瞬間脊背發冷,然後她聽到梅疏大喊道:“陛下小心!”
畏縮結巴計程車兵面上猙獰起來他舉起刃不過掌寬的尖刀狠狠戳向她的心窩,而梅疏則狠狠撲過來,壓在了她的身上。
一聲悶哼和刃入血肉的聲音在皇輦之中清晰入耳。
趙右辰臉色大變,猛地抽劍劃開簾子刺向那士兵。
明岫終於反應過來,壯著膽子對那士兵踢了一腳,然後去拉扯他的手臂。
趙右辰手腕一轉,一把扯開那個士兵丟出去,然後焦急地問:“陛下怎麼樣了?”
蕭傾被梅疏壓得腿痛,整個神魂都像是又離體了一次。
可她手摸到梅疏背上的刀和濡溼的衣服時,只是問:“梅疏,你怎麼樣?”
馬洪趕緊進來檢視,而趙右辰看到蕭傾沒事,又轉頭出去,喝道:“來呀,把他給我拿下!”
他氣得臉都要黑了,這是在大庭廣眾,在他趙右辰面前,居然發生了這種事情!
“哈哈哈!”那士兵刺殺不成,反而仰天大笑起來。
“狗皇帝!膽小鬼!就知道躲在這裡自己享受,卻把老百姓都關在姜州城外任他們餓死,被北蠻的軍隊殺死!該死的狗皇帝,去死吧!去死吧!死嗚嗚嗚——”
很快有人來捂住他的嘴押下去。他仇恨地盯著蕭傾,被拖走時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跡,見者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