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爬上了自己的手指,在戒指的花頭盤踞,一圈圈旋轉,最後化成安德瑞徽記的花頭。安德瑞之戒。
“每天十點以後才可以使用戒指,使用方法是按壓印章,記得在沒人的時候用,學院那邊會有人把你傳送過去。”
“傳送魔法?”
“你想怎麼叫都隨你,學院對所有力量都保持包容的態度。禁忌知識的傳承和延續,是我們唯一的義務。傳送的時候記得選好地點,在哪裡來的,傳回時就會到哪裡去,別第二天就到教會火刑架報道了。”
“嗯。”
“沒什麼疑問的話,你就快去吧。”
“我還有個疑問,為什麼信紙上反覆提及,禁止聖光。”雖然不是不能理解,畢竟被壓迫過,難免會有怨恨,可是這和宗旨的包容一切不是衝突的嗎?
黑影捂了捂臉,這是萊爾見過唯一一次,他表現情緒。“這是因為一個特例,我就不跟你解釋了,你等會過去就知道了,那個聖光腦。”
黑影沒有解釋的意思,萊爾也沒有再提,朝他示意告別,左手食指按壓戒指的徽記,沒有下陷的觸感,就在萊爾懷疑是否有效的時候,失重感突然作用在他的身上。
他大字躺在一個繪有熒光圖案的法陣上,頭頂是一輪血月。
一愣神的功夫,已經不在安德瑞陵寢了,不遠處的高大城堡即使仰躺也能看到它的尖頂。
萊爾看了看四周,一個個黑袍偽裝者正在四周活動,緩緩朝城堡前進,一個面具在萊爾的視野中慢慢放大,那是一張白紙一般的面具,沒有五官,沒有孔洞,全覆蓋式包裹腦袋,萊爾不知道怎麼戴上去的,也不知道帶上去該怎麼呼吸。那張面具不斷逼近,最後抵住了萊爾面具上的鳥嘴。
“你還要趴在這多久。”
語句是疑問句,語氣是陳述句,在萊爾耳中是善意提醒。
他滾到了旁邊的空地上。
無臉人手中拿著本書,上面寫著一個個地點,他每進行一次傳送,上面的地點就會暗淡一個。
“現在是高峰期,無臉會稍微急躁一點,這是個好現象,他嚇到你了?”
聲音來自身旁的一位紳士,穿著淺灰禮服,胸前彆著一朵枯萎的玫瑰,臉上是一張舞會面具,陰影遮蓋了其他位置,但萊爾能感受到他的笑意。
似乎是一位紳士。
“並沒有嚇到我,我只是第一次傳送,有點恍惚。”萊爾不想丟人。
“那真是太不幸了。”
…撤回前言。
“自我介紹一下,你可以叫我紳士。”
臭不要臉的。
“你好,紳士。你可以叫我,疫醫。”
“好的,疫醫先生,第一次來安德瑞嗎?”
“是的。”
“那你需不需要一位有經驗的導遊?”紳士擺出一個謙謙有禮的姿態,就像在喊“我我我。”
“如果能邀請紳士同行,那我不勝感激。”
“那是我的榮幸。”
雖然紳士說話不經大腦,但總體來說是個有趣的人。雖然和他說話總是會被帶入莫名其妙的語境,就像在演話劇一般,但群體活動是人類的本能。
兩人結伴並行,一路上偶有交流,順著同行者的黑色潮流,走向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