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西裝的年輕人在會議之中將三井宮子最近的成果彙報給了諸位端坐在會議桌兩邊的元老和成員,等最後一句彙報過後地,幾點竊竊私語的聲音而過,陰影籠罩下的會議中暗潮湧動。
其實三井宮子也明白,之所以現在他們還能安靜地坐在這份席位上老實地收斂羽翼,全是有自己坐在會議桌前面。
那等自己走了呢?
蛋糕旁邊的蛆蟲沒有了蛋糕主人的制約,便會化作貪吃的豺狼,這是三井宮子深刻經歷過的。
之前父親感受過的絕望,現在慢慢湧上了三井宮子的心頭。
“實在不行,就帶著你妹妹,嫁到其他家裡去吧....”
三井宮子安靜地坐在席位盡頭處,身後的陰影中,父親的話語好像在她的耳邊低語,好像在黃泉的另外一邊朝著她招手....
“那麼...現在的問題是,派誰去掌管這個專案....”
三井宮子保持著沉默,下方的“蛆蟲”們在竊竊私語過後,終於按捺不住地發問,目光卻貪婪地望向了桌子盡頭的三井宮子。
那是一塊嶄新的蛋糕,無論是對於資歷,對於三井家內的權利分配,都是一塊新的領域。
雖然三井宮子很可怕,但在利益面前,無論再痛還是會忍不住地想要伸手夠一下那塊甜膩的蛋糕不是嗎?
三井宮子深邃的眸子抬起一些地,臉上的笑意不冷不熱,
“關於這個問題之後我會和手下人商討過後決定,而....”
話語詭異地停頓了一下,三井宮子的表情卻一點都沒變,等待了一下,她接著說道,“先休會十分鐘...”
離開了會議室,來到專門的洗手間,三井宮子那平淡的臉再也繃不住地伏在了洗手檯上面。
咳嗽的聲音被水龍頭和隔音牆掩蓋了,鎖死的門扉背後,大片大片的血色順著洗手池流下,最後一點陰影都不剩下。
肺部像是被擠壓一樣疼痛,她猶豫一下從包裡又掏出那個像是裝維生素片的鐵盒子,顫抖地抖出幾片白色的藥物,有些來不及地用接過自來水就服下。
口服的止痛劑效果越來越差,只是一天就需要服用很多次。
等待藥片緩緩生效,那股被壓碎的疼痛終於緩解了一些地,呼吸重新變得順暢起來。三井宮子的臉色安靜,沒有多餘的表情,用冰冷的自來水把剩下餘留的腥味沖洗乾淨。
等上鎖的門扉開啟過後,一身白色襯衫的三井宮子一如既往,無形的陰影從洗手間中滲透而出,覆蓋住了看見的一切。
會議是這樣,自己的手下人更是這樣,陰影手下的人們顫抖地服從著她,服從她心裡的想法。其餘的一切羈絆和方法都不需要,她要的,只是絕對的服從。
沒有信任,沒有關聯地,這是她的信條。
唯獨唯獨,在龐大陰影帷幕之下,唯一漏過的兩個人,除了自己的妹妹就是那個,有些奇怪的,來路不明的男人。
泉祐一.....
到底是貪圖自己手下這塊蛋糕的“蛆蟲”,還是有什麼其他企圖?
想利用自己的妹妹作為跳板得到什麼?
三井宮子絞盡腦汁地想要摸透他,卻什麼都沒能得到。
好像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在自己妹妹手下兢兢業業工作的租借男友而已。
她太忙了,需要處理和善後的事情太多。
對比於她的父親,她唯一有的優勢就是牢牢的掌控權,雖然她剩下的時間長短尚未可知,但至少要完整地把自己的妹妹送出漩渦,讓她遠離失去自己支配的這座帝國.....
另外一個沒有處泉祐一的原因,則來源於一種不確定的陌生感。一種前所未有的,除了支配以外,直接能接觸到別人心靈的方法.....
他的話語真假,只是一猜便能明白...
沒有弓子惡意是真的,嫌弓子麻煩是假的。
只喜歡弓子一個人是假的,喜歡弓子是真的,喜歡另外兩個調查而來的女性也是真的。
恭維自己的話是假的,關心自己的話是...真的?
他的話術簡單,三井宮子望著那天下午遞過來的咖啡,前所未有地接過了那杯咖啡。正處於疼痛之中,她又想服藥的時間,只不過對比之前冰冷的自來水,順著藥片下去的是溫熱的,溫度剛好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