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著一邊的床頭,讓自己的身體支撐在後面的靠墊上,臉上些微的表情已經都調整好了。
前面朱芊芊剛剛被叫走,後腳朱芊芊的母親就來了,還真是掐時間掐的準。
朱芊芊的母親扶著韓澈:“你別忙,我就是來看看你,”她的視線在病房裡掃了一圈,看見在茶几上放著的一盤已經吃了一半的果盤,問,“芊芊剛走麼?”
韓澈笑了笑:“阿姨來的真是不巧了,芊芊剛剛接了一個電話,說你找她,就走了,但是,現在她……”
朱母擺手:“我找她去買一些東西,沒關係,有她小姨陪著她呢。”
韓澈點了點頭:“嗯。”
朱母簡單的問了問韓澈腿的情況,而韓澈口中的話,和醫生所說的沒有什麼差別,現在公式化的說出來,就是為了應付朱母。
現在的這番談話,也就成了說者無心,聽者無意了。
朱母客套也客套過了,現在就要重新切入正題了。
“芊芊等到下個星期就要回義大利了。”
朱母頓了頓。
韓澈點頭:“是,我知道,芊芊買了兩張機票,到時候要我跟她一起去。”
朱母說:“我就是要說這個事情,你能不能……別跟她一起了,現在你雙腿成了這樣了,我希望,你可以主動和芊芊說分手,至於說婚約……沒關係,可以交給你叔叔去辦。”
韓澈聽了朱母口中的這些話,笑意僵在唇邊。
朱母的意思,在前兩天看見她的眼神,韓澈就已經知道了會有這麼攤牌的一天,人都是勢利的,當時他還告誡自己,如果真的遇上了這種事情,千萬不能生氣著急,但是現在他的內心還是有了波動。
他其實口中有千萬句話想要反駁朱母,就比如說什麼感情高於一切,什麼一定可以照顧好芊芊,還有就是自己的腿一定會好,一定會重新站起來。
但是最終,韓澈還是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只是點了點頭,說出一個字:“好。”
因為,他想起來宋疏影的一句話。
宋疏影在酒店裡,雙眼好像是刀子一樣盯著韓澈的時候,說:“人可以窮,志不能短!我最厭惡的就是靠利用女人上位的男人!”
因為,他想起來韓瑾瑜的一句話。
“韓家的公司是我要了,宋疏影我也要了。”
憑什麼?
憑什麼?
韓澈在心裡默唸了三遍,閉上了眼睛,這個世界上最容易變的就是人心,但是,其實最容易控制的,也是人心。
就比如說現在一心都撲在他身上的朱芊芊。
………………
朱父對於這一次韓澈和韓瑾瑜在酒店內的打架事件,其實是瞭解的,事後,也詢問了酒店的管理層,雖然都統一了口徑說是兄弟兩人爭執,但是,人做了,就有別人在看,總歸是沒有被收買的落網之魚。
然後,朱父就瞭解了。
–—宋疏影。
有了這個突破口,朱父就深入的查了一下宋疏影,瞭解到她在高中的時候,和韓澈是男女朋友,就算是在上個月,還和宋疏影在C市見面逛街去看電影。
朱父急怒攻心,咳嗽了起來。
他恨不得將剛剛去了病房的女兒給叫回來。
這樣的一個腳踩兩條船的渣男,怎麼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兒?!討妖池才。
但是,朱父到底還是慢了一步。
在朱父講實情都告訴自己的女兒朱芊芊之前,韓澈已經將所有的實情都告訴了朱芊芊。
朱芊芊聽得都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