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地方多得是小女孩,他自己過去,確實容易被挑釁,而這種挑釁如果沒有回應,通常是更過分的行動的開端——你不能指望一群追求極速的傢伙有什麼腦子,也不要想他們身上有任何東西同“剋制”這個詞有關。
而且愛麗也沒說瞎話,她對這個野賽確實很瞭解,不過肯定不是因為她爹的皮衣,而是因為……她的志向是模特,所以曾經跑去做賽車女郎積累經驗,後來被一些齷齪事噁心到了,才回來的。
喔,十四歲的賽車女郎,聽起來可不怎麼像好孩子呢……
也難怪在啦啦隊她這麼任性也沒人管,原來也是有依仗的。
凱文也沒好意思說,這樣的野賽上的女孩兒,也算是正經的賽車女郎麼?但是他對這些一竅不通,要是說了什麼讓人討厭的話,那可不太好。
野賽自然都開在晚上,還像模像樣的有封道的標誌,據說這是因為最近往這邊走的人有點多了,所以才加設的,過去誰進來就是倒黴了。
凱文是有參賽卡的,只是做工粗糙的影印品,但是意味著自己人,輕鬆的就被放行了,不過那些守路口的小弟臉色可不怎麼可愛。
凱文自然不會用他的皮卡參賽,新做的車,流線型低底盤寬胎轎跑——他倒是想搞出一個專業的賽車來,但是這邊的人可能不太接受那種“離經叛道”,還得是挺厚的殼,再說這種野賽,磕磕碰碰也是常規手段。
至少愛麗檢車的第一步,就是用她爸的大左輪對著發動機蓋子打了一整個彈倉。
之所以這麼暴躁,即使凱文的車太“漂亮”了,流線的車身看起來很單薄,從車頭過渡到車位經典的流火塗裝讓人炫目,明亮的倒車鏡,打過蠟的車漆,讓這車看起來十分的精緻,可是和這個世界的風格相差太遠。
在一幫哪怕是為了減輕空阻,使用的也是有稜有角的三角形車頭的筋肉車中間,凱文這臺“華麗”的秀氣車型,就像是被野豬圍起來的小梅花鹿。
而對這臺的噓聲在愛麗開啟車門走下來之後,達到了頂峰。
雖然是冬天,但是愛麗穿的依然火辣,磨砂面的淡藍色緊身連體皮衣褲,腰帶一圈三排圓鉚釘,袖口領口都是同款的鉚釘,紫銅色和淡藍對映著冷豔,同色過膝高跟靴子尖也是紫銅色的包頭,還帶著鋒利的楞紋,如果不是那一排三十多個鉚眼和褐色的鞋帶,都讓人以為這些也是褲子一體的。
配上她微抬的下巴,一絲肉皮都不動的表情和同樣淡藍色的頭髮,讓人以為看到了路邊的冰河。
看起來她在這邊名氣不小,等到凱文下車,愛麗已經被圍起來了,一半人神色複雜和她打著招呼,而她理都不理,另一半人對著她各種髒話,她也只是靠在車上,擺著姿勢。
不等凱文說些什麼,人群被分開,一個脖子上掛著拇指粗金鍊子,十隻手指戴滿金戒指的黑人,摟著一個穿著夏天熱褲小背心的肉彈戰車走了過來,那女人一臉的嫉恨:
“瞧瞧這是誰,冰清玉潔的公主殿下回來了……喔喔喔,還帶著一個王子……嘿小子,公主帶你去看日出了嗎?
你不會還是個小夥兒吧?”
說著她還晃了晃一對I,把凱文看的目瞪口呆,人群中一片鬨笑,有好幾個人在後面大喊:“看看他的娘們兒車,和他一樣秀氣,早就說了公主不喜歡男人!”
凱文趴在車頂上,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一對I:“大嬸兒,你不冷嗎?還是脂肪多防住了?這可是冬天了,今兒晚上零下十度!
乖乖,燈都凍青了……”
女人臉色大變,甩下一句髒話,在更大的鬨笑聲中氣急敗壞的衝出了人群——看她的方向是一臺房車,看來還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