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錚心中一動,覺得隱隱約約把握住了什麼,又不太敢確定,便問道:“怎麼說?”
吉里米回憶著父親的話,在心裡組織著語言,道:“不知道你們了不瞭解馬達加爾目前的勢力形勢?”嘴裡說著,用眼光認真的看向兩人。
徐錚趕緊搖頭。上輩子他倒是把這些勢力構成當作重要的資料和條件來進行分析和處理,但這輩子嘛,對付這些複雜而又充滿著陰暗氣息的東西,他實在是對觸碰它興趣缺缺,平時也不怎麼上心。總之就是稀裡糊塗的來,又稀裡糊塗的去,說白了他連半點了解它的心情都欠奉!
前一陣子倒也不是沒聽安格爾提起過,但說者用心,聽者一邊吃零食一邊打呵欠,還要本性使然犯賤般的去捉弄安格爾,到底聽進去了多少隻有徐錚自己才知道。聽吉里米這麼一說,徐錚倒是心裡小有羞愧,貌似自己過日子真的過得有點糊塗啊……但這種心情立馬就拋到了九宵雲外,只用一種小狗般仰慕的眼光去看吉里米,讓吉里米突然很想暴走打人。
這世上,怎麼就有這種人呢?吉里米忍不住一直想。
阿里斯奧道:“我隱約知道一些,馬達加爾最大的兩的大頭目,一個是尼娜的父親,菲立德.扎馬,他不是城主又近似城主,手裡握著幾乎接近一半的實權。另一個則是你父親,米勒.維奇,他手中握著馬達加爾城近一半的武裝力量,你父親要是跺跺腳,馬達加爾厚實的地皮也得抖兩下。”
吉里米沉默著,也不反駁,算是認同了阿里斯奧的話。
阿里斯奧又道:“接下來是各個商會和工會。他們佔據去了馬達加爾的一部份力量。商會把握著經濟,和各個工會形成馬達加爾的脈絡體系。平時他們顯得低調沉默,但一但浮出水面的時候。同樣也不能忽視他們。甚至這些商會和工會中,又有各自的排行和影響,他們無時不刻不在發生變化,不大容易具體描述。”仔細想了一下,最後總結道:“再加各個貴族之間的集力力量——只要不是貴族之間的互相內鬥。它們總是抱成團,形成一股頗具有影響力的勢力。這麼說來,馬達加爾不容忽視的勢力可以分成四股。”
徐錚聽得點頭,這和他聽得稀裡糊塗的安格爾的分析比較接近,那天晚上安格爾說的和這個差別不太大。
傑里米聽了後搖著頭,道:“你忽略了一個。它是最低調,最不顯山露出。易容易忽視的一個。但卻又是力量最大,最具有影響力的一個。”
徐錚開始很沒形像的撓頭皮,摳得頭皮屑到處亂飛——頭髮好像更長了,打理真不容易。呆會兒要不要洗不洗頭?他心不在焉的想。阿里斯奧則愕然問:“哪個?”
吉里米沉聲道:“光明教會。”
阿里斯奧呆了呆,禁不住垂頭沉思。徐錚則在頭皮上摳到第四下時就已經明白了吉里米的所指。
無論身處哪個地域,哪個時空。只要宗教存在,它的力量就會非常的巨大。最可怕的是它的滲透力,它透過信仰,像水滴石穿一般滲透於各行各業中,宛如眾多細密的線,把不同的人、不同的勢力穿到一起,形成一股表面之下的暗流。和阿里斯奧所說的四方勢力相比。它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巨大且很難抵抗。無論商會也好,工會也罷,甚至是高到菲立德.扎馬或是米勒.維奇這樣的地位,或是低到貧民區最貧窮的流浪者,只要他信仰光明之神,那麼他就是光明教會的一份子,這股勢力就延伸到了他身上。
而在馬達加爾,這樣的人有多少?怕是搞一次人口普查都弄不清楚。
阿里斯奧想明白了這點,禁不住臉色微白,顯然是明白了它的可怕性。
反觀徐錚,這廝根本就沒有什麼宗教信仰,就算是他一邊享受著戰神瑪里斯的好處,一邊又受著自然女神艾露蒽的寵愛,甚至連獸神巴魯.卡的榮光都照到了他頭上時,這小子仍然是沒心沒肺的。所以他老神自在的繼續摳頭皮,還在糾結晚上到底要不要洗頭的問題,一點不像吉里米一樣滿臉肅然,或是像阿里斯奧一樣驚得臉色發白。
“尼娜家父親信仰啥?你父親又信仰啥?”徐錚好奇的問,他完全意識不到問題的嚴重性。
“光明教會。”吉里米吐了口氣後才道。
“你呢?”徐錚又去問阿里斯奧。
阿里斯奧小心的去瞅了吉里米兩眼,又看著徐錚,道:“商人重利。以前我信仰金幣,現在麼……挺仰你的。”
徐錚愕然:“我是財神?”未了忍不住想笑,自己這德性可是跟那個記憶中那個總是捧著個金元寶,穿得一身福氣安康的剌目的紅,笑眯眯的俯視眾生的老爺子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兒。一身紅豔豔的紅呢……惡!
吉里米被兩人弄得也有些想笑,他發現只要跟徐錚在一起就很難正經得起來。明明現在談的這個問題比較驚悚,這人就是有本事把它變成鬧劇。特別是阿里斯奧對金幣的信仰,很搞笑,也很實在。比起光明之神,對商人來說金幣確實比他更具有吸引力。
阿里斯奧再次小心看了吉里米兩眼:“呃……你不會到外面去亂說吧?”
“我懶得說。”吉里米道,惦量了兩下眼前的情形,又道:“反正我也不是很虔誠的光明教會的教徒。”
“小心你爹扇你!”徐錚不懷好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