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族沒有像虎族那樣的半人半獸的戰鬥形態,奇嘉士乾脆放棄人形,化形成犬,悄聲無息的走在濃霧裡。犬雖不如貓科,但足下同樣有著厚厚的肉墊,如此刻意為之,依然是潛行無聲。濃厚的大霧又成了極好的保護,奇嘉士化身的巨型黑犬就緩緩的走在濃霧裡,時不時停下來仰頭仔細的嗅,捕捉空氣中屬於人體的氣味。
整個碼頭人實在多,氣味繁雜,對於犬族過於靈敏的嗅覺來說,造成了很大的干撓。奇嘉士不得不繞著船屋走了一週,才返回來,轉回人身穿上衣服,道:“房頂有一個,門邊有一個,還有兩個不在這裡。”
從查克手裡接過長劍,五個劍舞團成員互相對看一眼,各自默不作聲的挺劍走向霧裡。
一人自左抄,一人自右抄,分別自兩邊包圍向船屋大門,臨近門邊,兩邊發力疾衝,毫不猶豫的一劍剌向奇嘉士所說的位置。
暗藏的盜賊哪裡知道潛行已經被破,猛然間聽到破空氣疾響,兩柄劍不可思議的剌了過來。
第一劍落空,就只看到空氣中半透明的影子一閃,潛行破除。第二劍驟發,疾剌了過去,一個人體捂著腹部睜著難以置信的眼倒下。
“倒一個!”
船屋頂上的意識到發生了不正常的事情,本能的就往地下倒翻。
翻至中途,奇嘉士的長劍已經剌到,嘴裡大喝:“中!”
這名盜賊又要比前一名強悍得多,雙匕首舉到頭頂,架住奇嘉士長劍,雙眼暴起精光,立即就要發動強隱。哪知左側和背後都是勁風疾響,又有兩柄長劍。一柄直剌,一柄重斜削。飛快的攻來。
奇嘉士收劍,再剌,封殺他逃跑的路線。查克與盧卡斯長劍隨後就到,正中目標,雙劍剌殺。除掉了這個盜賊。
五人得手,再聚到一起時,互相對視,都是又是驚懼,又是興奮。除了奇嘉士這個獸人,四人都是平民出身,平時安份守已。此時迫不得已舉劍殺人,殺的更是平時飄忽不定的盜賊,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又有些後怕。
查克一手全是冷汗。低聲道:“現在怎麼辦?”
奇嘉士道:“你們四個護著小虎,我去尋找最後的兩個盜賊。”說罷,重新轉換形態。仍以黑犬的樣子潛進了濃霧裡,往碼頭那邊打得火熱的地方潛去。
查克開啟船屋門,輕聲吹了一聲呼哨,巴利爾在那邊奶聲奶聲的應了一聲,領著一群小虎很快奔來。
路過查克,巴利爾腳下不停,和頭上有著白斑的漢克。黑眼圈的阿倫領先跳進水裡,往著大船游去。
盧卡斯道:“小虎已經順利下水,我們不如殺過去,要麼幫忙退敵,要麼護著女人們上船。”一擊得手,四人膽子都大了一些。
查克點頭,四個人仗劍從霧裡衝出來,向著火牆裡的地方衝過去。
傑爾米提著長槍,混在劍士群中卻不搶攻。奧森和那個不知名的少年實在驚人,幾十名劍士在他們兩人聯手之下,根本就沒有一合之力。
情況完全和上面傳下來的不一樣,他們不僅不是肉雞,而是猛虎,有著極強的組織與策劃的戰隊!
自開打以來,先是奧森與那名少年強勢登場,拖住了大部火力。後有古怪的魔獸空中壓制,再有更加古怪的法師人偶迅速擊殺掉威力強大的法師。三有虎族少年仗著靈活的身手,牽制住了大部份的弓手,使得射過來的箭只零星散亂,都成了強弓末駑,沒有什麼威力。形勢非常不妙的倒向對方。
一分鐘不到,突圍的形勢已見,馬車出現在碼頭上,一群女子緊跟在馬車後,向著碼頭奔來,其中就巖城的大小姐格溫。
傑爾米大叫道:“小姐,城主養了你這麼多年,你就半點恩情也不顧,反而幫著外人?城主那麼愛你,你就一定要忤逆他?”
格溫一震,握緊了匕道,清冷的聲音回道:“傑爾米隊長,你說錯了,他沒愛過我,沒愛過我媽媽,更沒愛過任何人,他只愛他自己!”
傑爾米提著長槍,一邊說話,一邊向著女人群那邊摸過去,意圖捉住她們,口中卻試圖緩兵式的道:“天下哪有不愛自己子女的父母?快快醒悟,跟著我回去,跟著這幫人亡命天涯,並不是你的歸宿。”
格溫伸手將伊玫兒推到馬車兒,自己握著匕首站在最前面,輕笑:“你還是說錯了。我父親就是一個不愛自己子女的人。真實的說,他根本就不會愛人!我媽媽,是他的床伴,是他可以帶出去炫耀的美麗花瓶。媽媽鬱郁一生,最終去世的時候只告訴我一句話:女兒,能離開就離開,遠走高飛,去追尋自己的愛人,別像媽媽這樣。可是以前我捨不得他,總覺得走了後,父親孤苦伶仃,一個人孤單寂寞。不管我們之間有沒有親情,他總是我的父親,我總歸是他的女兒,應該關心愛護他。”
聲音逐漸轉冷:“可是你知道麼,我跟著他二十二年,看夠了他的殘暴無情。我用最大的努力去試著愛他,努力的幫他,盡力做一些好事,希望可以彌補一些他的過錯。但是,最後的結果卻是當我找到真正相知相愛的人的時候,他卻殺傷我的愛人,滅了犬族全族!那時我就明白,我不是他女兒,是繼媽媽之後,另一個可以帶出去炫耀的花瓶和交易的資本!”
伸出匕首,堅定的指著前方,又道:“所以,我決不回去!沒有了愛,就什麼也不是了。沒有愛的地方,我也不會在那裡待著!你儘管過來捉我,看我會不會反抗!獸人哪點不好?他們比人類更會愛人。奇嘉士這個犬族,我是愛定了!誰敢阻撓我,就來試試我會不會拿刀捅人!”
奇嘉士聽得熱血上湧,狂嘯了一聲,凌空飛撲過來。
格溫一驚,本能的就想去抱他。卻見奇嘉士虛空中張嘴。咬住了什麼。
隨即血花四濺,一個被咬住咽喉的盜賊現形。被奇嘉士咬住瘋狂的撕扯。
格溫臉色鐵青,一匕首送出去結果了他,冷冷的對傑爾米道:“這就是我不喜歡你們的地方,做事永遠是用卑鄙的手段。知道麼,就算你捉住我。我的匕首也會剌向自己的胸膛,絕不成為別人的負擔。傑爾米,你回去告訴蓋尤里,我這個女兒,他就當沒生過!再告訴他,多行善事,如果他真想活得更好!”
蹲下。將奇嘉士拉開,溫柔的擦去他嘴邊的血沫,再也不看傑爾米,嘴裡柔聲道:“我們走!”
此時。戰鬥已近兩分鐘,徐錚突地一個踉蹌,大劍一滑。被一個劍士在肩上剌中一劍,控制不住的悶哼了一聲,就要往地上倒。
“兒子!”奧森大驚,一把扶住他,怒吼了一聲,大劍一振,一個突剌甩出去。伸手架到徐錚腋下。“怎麼了?”
徐錚苦笑:“時間快過了。我手軟。”
奧森舉著劍向外攻擊,另一手牢牢的抓住徐錚,道:“堅持,等女人們上船,我們立即就走!”
徐錚點頭,勉力舉起劍,兩父子互相攙扶著,作困獸之鬥。
形勢急轉,傑爾米已經看出端倪來,當即長笑,道:“走?搶不到船,我看你們怎麼走!”長槍舉空,喝道:“守好船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