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子民?”
卡米拉臉上掠過一絲驚慌,定了定神,才道:“你不會不知道魔族吧?魔族與人類的戰爭,應該是大陸上誰都知道的事。對於人類來說,魔族是他們永生永世的敵人。”
徐錚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我知道人魔戰爭,但知道得不是很清楚。不過有一點我不敢荀同,就是暴發了人魔戰爭,也並不代表著所有的魔族都是敵人。比如你,我就生不起一點敵意。”
卡米拉大驚,臉上掠過一絲黑氣,飛快的站了起來,驚慌的道:“你說什麼?”
“安啦!”徐錚笑道:“你這種表現,不就坐實了你是魔族的猜測麼?”看著一臉恐懼的卡米拉,徐錚笑道:“我的確是個大馬哈,不過,你的一雙紅眼,再加上白天從來不敢出門,也不敢讓陽光直射,到了晚上時完全變樣,我早就這麼猜了。而且不只我一個,估計大家都生出過這種想法。”
卡米拉一臉驚懼看向周圍的人,只見小初接解到自己的眼光後轉了個方向,避開自己的眼光。法魯爾露出個我早知道如此的表情。而小邦加最直接,攤開手伸向麥卡,道:“五個金幣,我又贏了。”後者不情不願的掏出五個金幣,然後用很哀怨的眼光看著卡米拉。
“放心吧,不會把你交出去綁到火柱上。我對看著人形的火球一點興趣都沒有。所謂的用火來淨化邪惡的做法,其實本身就邪惡得很,而且殘暴惡毒,這鬼主意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也不怕別人咒他生兒子沒屁眼兒!”徐錚滿不在乎的道。“再說了,你在店裡用自己的勞動掙錢,和大家一起開開心心的工作。一起努力的生活,這樣的魔族。我看不出與人類有什麼不同。”
麥卡點頭道:“嗯,我也沒看出來。啊,我是指沒看出卡米拉姐姐是個魔族。我一直以為她眼睛紅紅的,是因為沒睡好覺……”
法魯爾用可憐的眼光看著他,道:“單純的孩子。天神偏愛笨小孩。你以後一定會過得很快活。”
“嚇?”麥卡很受傷的道:“我很笨嗎?”
邦加安慰性的拍著他的肩,道:“不笨,就是有點單蠢!”
麥卡不服的嚷道:“我哪裡笨了?不就是沒看出來卡米拉姐姐是個魔族嘛。照我看,大人才笨。卡米拉姐姐一點不像他們說得那麼可怕。什麼叫晚上就會出來吃人?晚上的卡米拉姐姐我最喜歡,一個人幹三個人的活,我想怎麼偷懶都行。”
徐錚和小邦加一起啐道:“真不要臉,這話都敢說!怎麼沒見你把金幣交給她?人家可是幹了你的活。”
卡米拉怔怔的聽著。驚懼盡去,心裡升起難言的感動與溫暖。這種感覺,像極了她想像中的曬在陽光下的感覺。有了這種感覺,能不能真正在陽光去感覺陽光。反而不那麼重要了。
“你……你們……”卡米拉口吃的道。“你們當真不在乎我是個……”咬了咬牙,小聲道:“魔族?”
徐錚好笑的看著她,問道:“請問你會咬人嗎?或是吃人嗎?”
卡米拉慌忙解釋道:“魔族裡沒有吃人的!我也不咬人。不過血族倒是會吸血的,不過只吸自己養的家畜。只取生存必要的,不會傷及性命。”停了停,咬著下唇,遲疑著道:“這會不會顯得很醜惡?我指吸血的事。”
徐錚搖頭道:“為了生存,人類也要殺雞殺鴨的來填肚子。並不見得就比血族高明。人家還沒有傷及性命,比起這點來。人類或許還不如血族。敢把自己看到這麼高,只能說心胸狹隘,容不得他人存在罷了。”
卡米拉再一次楞住,這人的想法,為什麼就這麼與眾不同呢?
卻聽法魯爾道:“你能不能不要說了?聽你這麼一說,我學當廚子那些年,手下也不知道斷送了多少條性命,真是讓人渾身不舒服……”
徐錚笑道:“看,這就是人類天性裡自以為了不起的優越感的體現。打著討伐的口號打擊別人就行,一說到自己身上卻就不認了。”
法魯爾訕訕的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徐錚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只許自己這麼幹,不讓別人那麼幹。寬以待已,嚴以待人,法魯爾,人類的劣根性在你身上體現得很明顯哦!這讓我想起我家鄉的一句話,只許洲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說的就是你這樣的了。”
“說不過你。”法魯爾悻悻的道:“不過我確實認為卡米拉的魔族身份不會影響什麼。”
卡米拉感動的道:“謝謝!”
徐錚又道:“現在要讓大家接受你的存大,估計不太可能。大家要小心一些,別走漏了風聲。”
卡米拉遲疑著,道:“以前我暴露身份,都會重新換地方生活。你確定我留下來,不會給你造成什麼麻煩?”
“確定。”徐錚滿不在乎的道:“我不只藏你著,底下的地下室還藏著兩個矮人朋友呢。不然你以為那些精巧的工具和製品是誰造出來的?我怕什麼?總有一天你們會光明正大的生活在亞里斯大陸上,我深信這一點。我只怕你們受委曲而已。我甚至還想過,要是牛郎不喜歡霍克,我就想辦法帶他離開霍克,連他也一起藏起來,以後有機會再送他回到自己的部落裡。多你一個也沒啥好奇怪的。”
聽到地下還藏著兩個矮人,幾人都露出吃驚的神色。早就對徐錚神神秘秘的在地下室跑進跑去的很感興趣,除了知道內情的小邦加,誰都沒有料到底下居然還藏著有人,而且是善於製造的矮人。
牛頭看看徐錚,又看看卡米拉,他也沒看出來這個姑娘有什麼威脅性。頭一次見到傳說中的魔族,發現其實也不過如此。看來傳說還當真信不得。看了卡米拉兩眼,他就沒有興趣了,把盤子推進徐錚。憨笑道:“徐錚,我還想吃。能不能再放甜一點?”
小初深深看了徐錚一眼,接過盤子,很快去調了一杯放了三倍糖的冰淇淋出來。出來時,看到卡米拉猶豫不定的扭著手指頭,似乎很難下定決心到底要不要做自己將要做的事。
小初走過卡米拉身邊時。沉聲道:“不確定,就不要做!”
讓他這麼一說,卡米拉反而下定了決心,用力咬緊了下唇,道:“請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