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錚騎著嚕嚕從塞繆斯城堡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爬到嚕嚕背上時,毛球就從嚕嚕頸下鑽了出來,飛到徐錚頭上,像頂皮帽子一樣趴在徐錚頭頂玩徐錚的頭髮,再捉著頭髮迎著夜風晃盪。這傢伙自從感覺徐錚黑髮順滑亮澤,有絲綢一般的觸感時便玩上癮,時不時便會扯著來玩。玩得瘋了就抓著幾縷頭髮使勁的扯,扯得頭皮一陣痛,很多次都讓徐錚生起一種想把它抓下來暴打一頓的衝動。
飛到下城區,臨近小吃店的時候,毛球看到燈火聽到人聲以後才鑽進徐錚的頭皮裡躲了起來。到現在為止,它還是不願意見人,只在嚕嚕和徐錚面前才會露出形跡,除了前段時間呼呼大睡,其餘的時候都躲得很好。反正徐錚不照顧它時,嚕嚕也會照顧它,吃什麼好東西時,永遠也少不了它的份,這小傢伙過得逍遙自在很。
此時已是深夜,螢火蟲和原野裡依舊燈火輝煌,太過紅火的生意,使得這兩家小店很難得有清靜的時候。
徐錚在螢火蟲門前降落,現在嚕嚕的飛行技巧越來越高明,落地的時候輕巧無比,幾乎都感覺得不到落地那一剎那的震動,輕巧得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
自以為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徐錚自嚕嚕背上滑下來的那一刻,卻看到一個人自螢火蟲燈光下的陰影裡緩緩出來,走到了燈光下。
“修斯大叔?”徐錚詫道:“你在這裡做什麼?怎麼不去店裡坐著?原野去喝點酒或是螢火蟲裡吃東西都可以的啊。”
修斯淡淡的笑笑,道:“我等的就是你。”
平時裡徐錚或許粗心大意,此時修斯從黑暗中走到燈光裡,徐錚明明白白的看見了修斯臉上的混和著落寞、倦怠和傷感交織的表情。這樣的表情,徐錚以往在修斯臉上從來沒有看到過。修斯大叔自認識的那一天起,一直給人一種堅毅執著的強硬感覺,是個鐵骨錚錚的男子。此時的修斯大叔剝掉了強硬的外殼。微微佝僂的背脊看起來透著一般無言的脆弱。徐錚不禁大為擔心,輕聲道:“修斯大叔。出什麼事了?你還好吧?”
“還好。”修斯拉拉外套裹緊自己,悶熱的夜色下,做出來的動作卻是畏寒的樣子。
徐錚不禁更擔心了,連忙走近修斯,道:“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走。店裡去坐著,我去給我倒杯酒來。”
“不用了。”修斯攔住徐錚,道:“記得我說過,當天考上馴獸師的那一天,有事相求的事麼?”
徐錚聞言,心裡一鬆,舒了口氣。道:“這件事啊。有什麼事修斯大叔你只管說,我會盡力給你辦到。”
修斯點頭,道:“我知道。以你的性子,身邊的朋友只要有事。你是不會袖手旁觀的。只是,這事拖得太久,我自己都失去了希望。你卻考上了暗金紋百獸使。讓絕望的我生出一線希望,但又怕不能成功,心裡總是患得患失,唯恐再次失望。這樣反覆不停的想來想去,無法停歇得下來。”對著徐錚強笑了一下,道:“不用管我,我只是心情有點糟糕。”
什麼事會讓修斯這種性格堅毅的人也會心情失守?徐錚認真起來。道:“無論什麼事,請說吧。請算我辦不到,我會去央求布魯斯和戴恩叔叔,以他們的能力,大家一起幫忙,應該能成。”
修斯定定的看著徐錚,道:“這件事只能你才幫得上忙。”
只是我?徐錚吃了一驚,道:“請說。”
修斯拉了拉衣襟,把自己裹得更緊,道:“跟我來。”
修斯帶領著徐錚,兩人橫穿過下城區,來到修斯的住所。
第一次來到修斯的住所,徐錚有些好奇的打量這座靠近城邊的小屋。小屋確實很小,大約只有原野的六分之一那麼大的範圍,結構上多出一個馬棚,其它的則相同。小屋離其它的居民有一段距離,顯得很清靜,修斯的角馬安靜的呆在馬棚裡,感覺到修斯和徐錚走過的時候才微微噴著鼻息,打了幾下響鼻,待感覺到修斯的氣息和徐錚身上傳上的那種上位馴獸師的氣息後,又安下心來,安靜的繼續睡去。
跟著修斯走進屋裡,屋裡的情況一如徐錚想像的雜亂。單身男人的生活居所,果然就是這個樣子。
走進屋裡後,修斯明顯表現得有些失了分寸,甚至連叫徐錚坐的意思都沒有,急匆匆的走進裡屋,片刻後小心翼翼的捧著一個約有兩個藍球加在一起那麼大的東西出來。
“啊!請坐。”修斯道。揮腳把地上的雜物踢開,清出來兩人可以坐人位置出來,直接就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