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薛平安,薛越的薛,平安喜樂的平安,有個妹妹叫做喜樂。
我從生下來的第一天開始就沒讓母親開心過,雖然她總說我是福星,是救了她的恩人,可是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
有時候我還很羨慕喜樂,羨慕她可以與爹孃隨心所欲的開玩笑玩耍,還羨慕爹孃會因為她犯了錯而嚴厲的責罵。
因為對於我來說,看見的永遠都是父親母親心疼的表情。
哦對,我是個瘸子。
還是個病秧子。
每天喝的藥比吃的飯都多,可是我的身體還是比別人弱很多,只能坐在輪椅上在府裡偶爾看看風景。
我見慣了每個人對我報以同情或是心疼的眼神,雖然有些麻木了,但有時候還是會痛恨,痛恨自己為什麼生下來就比別的人少一些東西呢?
可每每看到母親愧疚的神色我又釋然了。
若非母親生下我,我又怎麼會活到如今呢?
平安,母親也是想要我平安的吧。
如今我已經十八歲了,早已及冠,可我所認識世界的方式是讀書,讀很多書,每天都在書房裡待著,王府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我也只能考書中所寫來知道。
我也很想考取功名報銷國家,分擔一些父親的壓力,可我是個瘸子,連王府都出不去更別說去考試了。
想到此處,手中的書忽然就看不進去了。
我嘆了口氣,放下了書,身邊的阿正就立馬倒上了一杯熱茶。
早已經是入春的時節了,我卻覺得有些微涼,於是接過了熱茶暖起了手來。
我看了看院子裡抽了嫩芽的樹枝,打起精神來,問道:“爹孃去了尋芳樓,可說什麼時候回來?”
阿正搖頭。
“王爺不曾說過。”
我大概明白他們今日應該是‘不醉不歸’了。
“哥哥!”
十二歲的姑娘早已亭亭玉立,當初的小包子臉也小巧尖瘦了許多,穿著漂亮的衣裙手裡拿著蝴蝶紙鳶跑進來。
她長得像母親,才十二歲就已經有傾國傾城的姿色了。
跑來歡快喊道:“哥哥快陪我放紙鳶去!”
我看了一眼她手裡並不好看的蝴蝶紙鳶,心下了然,故意問道:“是秦彬約你了?”
薛喜樂立馬紅了臉,跺腳道:“才不是!是我自己想去的!”
“那你這風箏不是他做的?”
“哥哥~”
薛喜樂每次說不過別人的時候就會撒嬌,因為在這個家裡,只要她一撒嬌就沒人會再為難她了。
當然,我也不例外。
淺淺的笑了笑,正要答應就聽阿正著急道:“顏大夫不是說了嗎,您得靜養。”
“舅舅還叫哥哥多斷糧增強體魄呢!”
薛喜樂嘟了嘟嘴:“哥哥你就陪我去吧,喜樂一定會乖乖的,也一定會把你照顧好的,阿正也可以跟著去。”
主要是她都好幾天沒見到秦彬了,今日聽說秦彬和幾個書院裡的公子相約在郊外雲渡湖遊玩,她想去看秦彬,可是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麼好意思一個人去呢?
於是只能找上我了。
薛喜樂打小就是個機靈的,湊過來:“哥哥難道不想去看看雲渡湖的風景嗎?”
我稍微猶豫了一下,比較我基本上就沒出過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