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長歡半天沒反應,她眼前雖是一片虛無,但卻也能想到華遠此刻的表情是多麼的驚訝。
她這樣殘破的身體,居然還懷有身孕了?
顏長歡忍不住再問一句:“您確定?”
華遠翻了個白眼,道:“我幹了這行一輩子了,連個喜脈我都看不出來,我當什麼大夫啊?”
顏長歡忍不住嘴角上揚,雙手顫顫巍巍的扶向肚子。
這裡有個小生命了。
是她和薛越的孩子。
華遠見狀卻潑了一盆冷水來,說:“你怕不是瘋癲了,居然還笑得出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身體本來就不好,這孩子的出現就像是一個怪物一樣,會一直跟你搶奪這具身體所剩無幾的營養!”
“甚至到最後,孩子一降生,你就...”
最後的結果他都不敢說出口,但顏長歡大概也能明白。
卻道:“我要怎麼做?”
“打掉。”
顏長歡蹙眉,搖頭,捂住肚子。
這是她和薛越的孩子,也可能是唯一的孩子了,他若是死了留下個孩子說不定能讓薛越重燃希望。
她絕不可能把這個上天賜予她的孩子殺了!
於是背過身警惕道:“不要!我要你保下我的孩子。”
“你!?”
顏長歡咬著下唇:“神醫,我本就時日無多,如今你們想盡辦法也沒能救我,我只能做最壞的打算,這孩子是上天給我的,給薛越的,我早就活不成了不是嗎?”
華遠看著她許久,忽然嘆了口氣無奈道:“那你要老夫如何給薛越交代?”
他若是眼看著顏長歡非要生下這個孩子,等於是見死不救!他是個大夫,人人叫他神醫,何曾見死不救過?
可如今,他看著顏長歡卻不知如何是好了。
或許是同情吧。
顏長歡活到現在已經對死麻木了,如今上天給她一個孩子就像是黑暗裡忽然來了一束光亮。
她是又驚喜又害怕,小心翼翼的做每一個動作。
說:“那就勞煩神醫,別告訴他。”
“我是大夫不是你的侍衛,病人什麼情況,家屬有權知道。”
“......”
華遠現在還有些氣她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兒,本來還想著如今蠱蟲被雪山冰冷凍住了腳,在顏長歡體內動彈不起來了,能不能直接用最暴力的手段找到蠱蟲的位置,然後割開血肉將蠱蟲取出來。
如今看來是不可能了。
華遠走了,顏長歡一個人坐在薛越病床前,摸了摸他緊閉的雙眼知道他還沒醒來。
於是拉著他的大手貼在自己小腹上。
心中甜蜜驚喜,還有些手足無措。
她要給薛越生兒育女了,就算她死了,薛越身邊還有個與她有關係的人存在,薛越一定不捨得跑來黃泉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