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不知道,所以...”他緩緩落座,在薛越不善的眼神下貼近了顏長歡,掰著手指頭道:“你看,這精神損失費,誤工費,醫藥費,營養費,好心當成驢肝肺,你報銷一下。”
顏長歡忍住心頭不悅。
抿了抿唇,問道:“醫藥費和營養費,我不能理解。”
“怎麼不好理解了?”他板著臉正義凜然:“你看啊,我以為你死了,然後我是不是很難過,我告訴你,從醫學的角度來看,長時間的難過,對一個人的心肺有極大的影響,那麼人就會生病,我是不是就需要醫藥費?生了病是不是還得補身子?是不是得買些補品補補營養?”
顏長歡捏緊了拳頭。
跟徐正言扯歪理,她真想不開。
但是她有薛越啊。
薛越斜眼看他,忽然拿起一根筷子,精準的插在了徐正言放在桌上的手...指縫中。
卻讓秦晞呼吸一頓,待看清位置才鬆了口氣。
趕緊上前把嚇得臉色刷白的徐正言拉開,道:“王爺,正言說笑呢,您切勿當真。”
薛越收回筷子在手上轉了起來,挑眉笑道:“我也鬧著玩的。”
徐正言:“......”
顏長歡翹著嘴角白了徐正言一眼,而後起身走到顏振對面,看著那張佈滿皺紋的臉她又欲言又止不知道該如何對待才好。
誰料顏振卻板著臉躬身朝她行禮,道:“下官參見縣主。”
顏長歡眉頭微蹙,心頭一陣不爽。
上前來趕忙將他的手攙扶起來,輕柔道:“其實,我還是想叫您一聲爹的。”
她在現代的時候是個缺愛的孩子,那時候父母忙於工作常常把她寄養在舞蹈老師家中,她愛跳舞其實也是一種精神寄託,對於親情,她渴求又從未得到過。
來了這兒,顏長歡的親生父母已經離開人世,唯一給過她親情的就是顏振,她願意叫他爹的。
顏振的身子頓了頓,小心翼翼的抬眼與顏長歡對視。
許久之後紅了眼,卻道:“您是縣主,父親是侯爺,不可。”
顏長歡頓時眼眶就蓄起了眼淚,歪頭看著顏振無辜道:“您是生了我的氣,不願認我?還是覺得長歡騙了您?”
顏振見她哭了臉色也是不好看,張了幾次嘴,嘆了口氣伸出手用自己的衣袍小心擦乾她的眼淚。
搖搖頭:“如今你是縣主,不可再像從前了。”
“爹...”
顏振看她的眼神和從前一樣從未變過,忍住洶湧的情緒拍拍顏長歡的手背,道:“你願意叫我一聲爹,我哪裡不會應?”
顏長歡眼底閃起光亮,又聽他道:“其實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我的女兒,我顏振這輩子子女緣薄,哪裡會有你這樣貌美聰明的女兒?可我太想有個自己的孩子,你又那麼乖巧懂事,可如今你是侯爺之女青陽縣主,我實在擔不起。”
顏長歡咬著自己下唇,不叫自己哭得太兇。
原來從始至終顏振都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孩子,可還是待她這般好。
她搖搖頭:“爹爹待我好我知道,私底下我還想教您爹爹,您還叫我長歡,與從前無異好不好?”
這份父女情,顏長歡割捨不下,雖然一開始只是一場戲,可兩個人都入戲太深走不出來了。
顏振紅了眼眶,抬手顫顫巍巍的擦了眼淚,嗚嗚咽咽的像是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