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顏長歡還是堅定的搖頭。
她雖然是穿越而來,但佔了這個身體活下去,就要替這個身體的主人做些什麼。
嘆道:“陛下當初說顏懷玉的死是為了掩人耳目,其實我到現在都不清楚,為什麼顏懷玉就必須得死?”
如果顏家尚在,或許她也不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薛越耐心解釋道:“因為他娶的是南疆人,與我母妃不一樣,凝夫人在南疆還有親人,而且她生下你後便被南疆人下了毒,身體日益衰減,其目的就是為了讓顏懷玉為南疆所用。”
顏長歡這就懂了。
三年薛宗離就顧著兄弟情在哪兒懊悔,現在她才算明白,顏懷玉就是一塊尚好的肥肉,只是已然入了大周的碗裡,就不能再入南疆了。
南疆以墨凝親人要挾墨凝辦事,又以墨凝生死要挾顏懷玉。
擺在顏懷玉面前只有兩條路可走,要麼跟隨墨凝去南疆,拋棄所有,與昔日故國站在對立面,要麼就是死在大周,全了自己的忠孝。
他選擇了後面的那條最差的路,可卻保全大周,保全尊嚴,與心愛之人共赴黃泉。
從始至終南疆都好像置身事外,可恨可惡。
顏長歡微微擰眉:“原是如此...”
馬車漸漸停下,薛越先行下車,而後轉身將手伸進車內叫顏長歡牽著他的手下來。
顏長歡下馬車,只見古樸宏偉的大門前蹲著兩個凶煞的石獅子,可惜被蒙了好多塵土,還有樹枝布條掛在上面,滿地的樹葉枯枝也無人清掃,門上的封條泛舊斑駁,卻看得人心驚。
就連府門前的牌匾都將落未落,太尉府三個字早就被掩住了,還有蜘蛛網在綿延。
顏長歡忍住酸楚,卻忍不住握著薛越的手發緊。
後者看她的模樣,出身提醒:“還是別進去了。”
顏長歡還是搖頭。
都走到這裡了,怎麼不去看看?
她鬆開了薛越的手,左手緊緊捏著澄清顏家罪名的聖旨緩步走到大門口,總共九步走到了大門口。
薛越趕忙上來撕掉了門上的封條,轉頭對她道:“站遠一點。”
顏長歡聽話退後,薛越這才動手推開了大門。
久未開過的大門發出一聲低沉“吱嘎”聲,大門掠過之後是一陣風,激起了塵封多年的灰土,濃重的灰塵撲面而來。
薛越一手捂著鼻息一手用寬大的袖子遮住顏長歡的臉。
許久之後院中的灰塵才恢復平靜,薛越掃了掃面前的灰,然後才轉頭收回手看顏長歡。
誰知卻見她眼眶泛紅直勾勾的看著前方的正廳,嘴唇微微顫抖著,像是極力的忍耐著什麼。
“長歡?”
顏長歡抿緊了嘴唇,提起裙襬輕輕的跨過了高高的門檻,一步一腳走進破落的太尉府中,眼前卻忽然出現了許多虛幻的畫面。
她反覆聽見有人歡笑的聲音,還有風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