髮鬢上的桃花也因為方才的過激行為而落得只有幾片了,看上去像是被人蹂躪過似的。
顏長歡只好拿下來把玩在手中,往回走的時候忽然想到了徐正言的手,方才自己卻是太用勁了,現下他們肯定還在寺中也沒有大夫可看。
回房前路遇一位小沙彌,便追上去問道:“小師傅,這寺中可有治療散瘀的膏藥,能否借一些?”
小沙彌神情有些迷茫,想了半晌才道:“寺中並無藥膏,只有些尋常的草藥,您若要的話這邊給您取一些來?”
草藥啊...
想起先前去滎陽郡的時候自己連個止血的草藥都不認識,就算草藥送到她面前來她也不知道怎麼用啊?
何況還是準備給徐正言的。
不過說不定秦晞知道呢?
於是便笑道:“那就麻煩小師傅取一些來了。”
小沙彌點點頭就去了,顏長歡便留在原地等著小沙彌回來,轉頭望著身邊參天的梧桐樹。
這樹的樹冠十分茂密蓬勃,樹幹粗的恐怕十人才能抱住,也不知道養了幾百年了,站在樹下還挺涼快的。
整座寺廟都是古樸雅緻的,所以這巨大的梧桐樹也並沒有讓人覺得威壓,反而看得人心情平和安寧。
顏長歡穿的一身粉黛色長裙,裙身如潑墨畫似的,她站在樹下,有風吹來,髮絲隨著長裙飄飛,像是一幅絕美的潑墨畫,猶如驚世的美人圖,叫人回味無窮,無法忘卻。
周子時頓時看呆了,顏長歡一轉頭與他碰上也是一怔。
她嘆了口氣,想要轉身躲開他,誰知道這人竟然追了上來,顏長歡只好停下腳步警惕的看著他。
“周大人這是好了傷疤就忘了疼?”
周子時想起那一巴掌就覺得羞愧,舔了舔唇角歉疚道:“是周某唐突了聖女,往後定然守禮。”
顏長歡偏過頭,掩住無奈的神情。
“既然守禮又在此攔我的路做什麼?”
周子時趕忙將手中的藥瓶遞了過去,見顏長歡不接還以為是不想和自己接觸,轉頭放在一旁的臺階上,侷促不安的看著顏長歡指著藥瓶道:“我剛剛聽小沙彌說你要散瘀的藥膏,這寺中沒什麼好藥,我剛巧有一瓶給你。”
顏長歡抿唇望向臺階上的藥膏,眉頭皺的極深。
周子時又解釋道:“我知道自己是配不上聖女的,可心有所悅,身不由己,周某只想盡力而為。”
顏長歡緩緩抬眼看他,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又好像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望著自己的眼神是那麼熾熱大膽,他現在就像把自己剝光了任由顏長歡審視他的一切,赤裸的單純的,他不覺得羞恥,他只覺得自己豁出去了。
顏長歡心裡泛起一陣酸楚,指甲不斷的扣著指腹的肉,不敢與之對視。
“你不必...”
周子時怕她說出拒絕的話,趕忙道:“我明白我明白,我不會僭越的,也求聖女莫要如此殘忍的就將我否定。”
“......”
不是殘不殘忍的問題,問題是她就是顏長歡,她就是薛越的人了,就算周子時做得再好對她來說都只是一種...困擾。
對,是困擾。
可方才她說的已然夠明瞭直接了,周子時任舊不明白,真不知道他是真的傻,還是在裝傻。
又覺得他可憐,人這一生最無力的事情那便是求不得,求不得心悅之人也同樣心悅自己,這種可憐卻是誰也幫不了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