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回櫃檯裡邊,周叔他們聽到有人喊,也走過來檢視。
櫃子裡蜷縮著一個女孩,她的手臂受了傷,不過被她用圍巾包紮上了,那點點血跡看來就是她的。
她額前的劉海兒都被汗溼透了,一綹綹貼在額頭上,我見過太多‘恐懼臉’,她此刻絕對正處於極大的恐懼緒裡,她側縮在櫃子裡,轉過頭盯著我,又重複了一遍:“別開門!”
“門口沒人。”我說。
“你看不見,你們都看不見,那不是人,別開門!”她每個字都咬得很重,又竭力壓低聲音,從嗓子眼兒裡往外擠字,因此她的語氣比無電自響的門鈴還恐怖。
別人在我們來之前都被定格,只有她沒受影響,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和她好好聊聊。
但以她現在的緒狀態,不解決門外的‘驚嚇’,怕是很難溝通。
總之先要穩住她的緒,門鈴仍在有節奏的,每隔一會兒響一聲,門外的東西好像很有耐心,但它每響一下,櫃子裡的女孩就瑟縮一下,明顯很怕這個聲音。
周叔的手電光打向玻璃門,透過門玻璃照出去,門外確實沒人,也沒別的活物,可門上突然多了一行字。
我剛才看的時候還沒有,就在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裡,門玻璃上突然冒出一行字。
更確切地說,是兩個外文單詞:knoock
我們都聚在門口的櫃檯邊上,如果有人在門上寫字,就算沒正眼盯著門板,眼角餘光也能瞄到人影,然而我們都沒看見,所以這字可以說是憑空出現在門上的。
周叔打著手電走上前,仔細照了照這兩個單詞,血紅的單詞寫得有點潦草,他端詳片刻後說:“可能是唇膏,就是你們女孩子用的口紅,不是血。”
字是在門外寫的,鄭叔上前安慰櫃子裡的女孩,說我們是專門解決超自然事件的專家,請她相信我們,無論這發生了什麼怪事,我們都願意聽她講出來。
鄭叔想必是常做這種工作,很快就將女孩從櫃子裡哄了出來。
鄭叔問她賓館有沒有後備電源,女孩點頭,又搖頭,說:“有,但是壞了,不,不是壞了,是外面那東西搞的鬼,所有電力裝置都失靈了。”
鄭叔沒急著別的,看了看她的手臂,問她的傷口需不需要處理。
女孩搖搖頭,說沒事,就是劃了道小口子,血已經止住了。
得到肯定和關心,女孩的緒明顯緩和不少,現在即便我們不問,她也想快點向我們傾訴。
鄭叔問她上有沒有可以用的被子,包子一路走過來被凍得連連打噴嚏,再不取暖怕是會感冒。
女孩說帶我們上到二樓,說房間裡可能還有水,讓我們洗個澡。
可能有人陪她,她的膽子大了些,但我們沒有全去洗澡,應該說只有包子洗了,周叔他們只是換上了賓館的睡袍,把淋溼的頭髮擦乾。
我連衣服都沒換,只簡單擦乾頭髮和上的水,女孩一直跟我在一塊,她說她一個人的時候很害怕,看到我們她感覺好些了。
“我以為你們是怪物,直到門鈴響了,你要去開門。”女孩領我到她自己休息的房間,她是這家賓館老闆的外甥女,畢業後就在這替她舅舅工作。
今天早上舅舅一家出門郊遊,說好明早就回來,以為只離開一晚,不會發生什麼事。
女孩的房間有暖壺,她給我倒了杯水,我推回給她,讓她自己喝點水冷靜一下。
從停電到我們出現,其實只過了半個小時,也就是說,從周叔送走紅傘的那刻,服務區這邊就停電了,難道這兩件事之間有什麼聯絡?
女孩給包子他們也倒了水,擺在大廳的茶几上,我問她知不知道外面的其他人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