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平看服務員的模樣,張口說道:“放心吧,我們是柳樹莊的,不會欠你們幾碗面錢的”。
不是鄉親們吃不起,而是省慣了,他們捨不得掏這個錢。要真是想吃的話,別說一碗,天天來吃一碗,吃上半年都沒有問題。
“哦!”服務員說完懶洋洋的站了起來:“要吃點什麼?”
桑柏示意鄉親們點,但是沒一會就看到鄉親們點完了。
再聽聽鄉親們點的都是啥啊,不是榨菜面就是青菜面的,連點肉都不帶。
於是桑柏等著最後一位點完了,張口說道:“給大家每人的碗里加一份大肉澆頭,還有肉丸子澆頭,每人再來一個滷雞蛋”。
“這太多了,沒這樣吃的”季延平等人立刻說道。
桑柏伸手安撫了大家一下:“沒事,大家也都辛苦一路了,吃的好一點扛餓,回去還有幾十裡的路要走呢,咱們趕車不比別人,得時刻小心著,困了能抽根菸提提神,餓了總不能肯硬餅子吧,現在多吃一點,抗餓”。
說著示意服務員去下單去。
後廚那邊做的挺快的,單下去沒有三分鐘,一碗碗熱氣騰騰的老滷麵配澆頭便端了上來。
下面快也不奇怪,一個一百多平的國營飯店裡,除了桑柏這撥人就沒有別人了,這才叫了幾碗面。哪可能忙不過來。
至於為什麼沒有人進來吃飯,那是因為國營飯店的價格對於趕集的鄉親們來說太高了。
成本擺在這地方了,房租不算,就說這七八個工人的工資得開吧,一天營業最少兩班,那就是十六七個,再加上輪休,怎麼說也得二十號人。
光人就這麼多,成本怎麼可能下的來。
而且這邊吃飯和縣城是一個價,鄉下的農民真沒幾個人吃的起的,關健是你還得有糧票啊。也就是國營的抗的住,要是私營的半年下來生意就得黃了。
面上來了,鄉親們很快吸溜完了,他們一起回去沒一會功夫郭長友兩人便到了。
“點菜啊!”
郭長友一進門便是大老闆的派頭。
服務員掃了一眼郭長友,淡定的如同泰山一般,輕飄飄的甩下一句,這話叫一個脆生呀。
“今天沒有飯,也沒有炒菜,只有面,上面牌子上的澆頭都有,要不你光點澆頭也行,再點幾個高梁面饅頭……”。
“不吃那個!”
一聽高梁面饅頭,郭長友心下便反胃。
他小時候不知道吃了多少年,一聞到那味就受不了,現在怎麼可能再吃粗糧。
這就有點像柳樹莊的鄉親們吃紅薯粥,桑柏覺得鮮甜的粥,鄉親們和郭長友一樣聞不上味,有些人一聞就犯嘔。
現在鄉親們種紅薯不再是為了煮粥代飯,而是純粹為了做紅薯粉條,估計村裡也就桑柏家有時會吃上一頓,別人家是打死也不吃的。
“那就面吧,鱔魚澆頭來一份,再要一份豬肝澆頭,再加上滷蛋還有素燒鵝,有什麼小菜沒有?”郭長友問道。
“有拍水蘿蔔,拍黃瓜,拌海帶絲,前面兩個都是反季的,要貴上一些”。
“沒啦?”
“沒了,就這仨”服務員說話依舊脆生,
“那每樣來一份!”
郭長友的話還沒說完,便聽到亂七八糟的聲音出現在了門口,這一看不得了,一幫日本人還有美國人結伴進店來吃飯來了。
這幫人一進來,瞬間店裡便客滿了,怎麼說也好幾十號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