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雲卉覺得,鬼侯爺說這話,就像是提點笨徒弟的師父,可冷成這事,她還是沒琢磨出來為何。
卻聽他道:“我倒羨慕冷成,若是令師姐真應了他,我倒有些佩服。”
薛雲卉心想人家冷成敢想敢做,算是個漢子,你若是也有想的閨秀,也做便是。
心下這麼一想,有些一口悶下醋溜白菜的感覺,薛雲卉一時怔住,卻聽男人突然問道:“若是令師姐應了,豈不是要叫他一聲......姐夫?”
“是啊,是要叫姐夫來著。”薛雲卉撇開從天而至醋溜白菜,答了這一句,還道:“連同大方都同我沾親帶故了。”
男人默了幾息,沒說什麼,她瞧上去,似乎他在思索什麼問題。
她又扭了一下腰,還是沒扭開,卻把男人扭得回過了神來,問她:“為何昨日你沒去京城,讓梁道長替你去?”
還不是怕被你抓了嗎,薛雲卉心道。她說不為何,轉過頭去,“跑來跑去,怪累的。”
袁松越心知她故意避開自己,手下使了些力道讓她貼緊自己,湊在她耳邊道:“既是累,該儘早歇下。”
可是歇下就歇下,往她耳邊噴氣作甚,薛雲卉癢得不行,在他懷裡左躲右閃,誰知這兩下下來,這個人懷裡似燒了火的爐壁一般燙人。
“你不是說盡早歇下嗎?!”她急急扭開頭去,不讓他再往她耳上湊。
男人嗓子突然有些沙啞,“阿蕎半夜可會醒過來找你?”
薛雲卉沒想著他突然問這個,答道:“她一般不怎麼醒,乖著呢。”
男人很是滿意地嗯了一聲。薛雲卉聽見這聲音未落,腰上的大掌突然更緊了,再接著,一陣天旋地轉,她急急攀上他的臂膀,不知怎麼就從家到了客棧,然後被人帶進了客房,放到了床上。
不對呀,她不是好好在家睡覺嗎,怎麼跑這來了?!
她不進京,讓梁星代她去,可就是怕給人“陪睡”來著,怎麼轉了一圈,她還是跑不脫這個命運呢?!
那人讓她別亂扭了,“再扭下去......”
接下的話他沒說,聲音越發啞了,壓著她的手臂似根剛從火裡取出來的鐵條,薛雲卉很有眼色地不敢動了。
......
進京那日,薛雲卉給阿蕎挑了一件粉白紅邊的半袖,配了一條大紅灑白花的百褶裙,讓翠娘給他紮了兩個小髻,簪了兩朵珠花。沒了小道姑的模樣,成了正經的讀書人家的小姑娘,直看得薛雲滄點頭,翠娘含笑,薛雲卉沒忍住,抱著親了一口。
阿蕎說姑姑別親,“等我把衛姑姑領回來,姑姑再可勁兒親我。”
這話可把薛雲滄說得目光全放柔了去。若他沒病倒,戚氏和戚家沒做那般醜事,興許阿蕎不必小小年紀就這麼懂事,也同巷口那些小孩子一般,天亮了就在巷口撒丫子跑著玩,天黑了,爹孃一喊便回來了,無憂無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