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出了一身,尤其是後背,被人緊緊貼住壓住,熱得難受,薛雲卉呼哧呼哧地生氣。
不讓她走,還不讓她好好睡覺,拽著她就往床上甩,連鞋都不脫就死命摟住她,將她按在床上,咬牙切齒地說:“睡!”
若不是背對著他,薛雲卉覺得自己能把他的肉咬下來一塊!
薛雲卉覺得自己現在跟池子裡的癩蛤蟆差不多,氣得人都鼓起來了,胸口上下起伏,偏還被人箍著,喘氣都不順暢。
這會兒她實在忍不住了,手指頭一轉,立時掐住箍她的人手上一小塊皮肉,指尖發力,使勁這麼一掐。
這一下沒掐完,手就被人反手抓住了。後邊的人一抓她的手,手臂上的力氣自然打了岔去。她瞅準機會,手肘忽然向後搗去。
可她委實小看了身後的人,只聽一聲冷笑,渾身又被人箍了個利索。
薛雲卉真氣壞了,一邊用盡全力掙扎,一邊嚷道:“瘋子!瘋子!你鬆開我,熱死了!”
身後的人冷哼著道:“越動越熱,你不知道嗎?!”
“不動也熱!你身上跟火炭一樣!一點都不涼快!”薛雲卉立即反唇。
誰料身後的人聽了這句,卻不說話了。
不涼快?昨天晚上,是誰打著貪涼的名義,往他懷裡鑽的?!她就一點都不記得?!
他恨恨道:“昨晚你涼快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這話有著一股厲聲控訴的感覺,還夾雜著不少的怨念,薛雲卉聽得頭有點大,小心肝撲騰撲騰跳了兩下。
她昨天晚上喝著喝著就不記得事了,到底說沒說過什麼話,她自己也不曉得,可聽鬼侯爺這個意思,不像是胡扯,難不成,她昨天往他身上貪涼去了?
她可以當著三清祖師的面起誓,她很用力地想了,但是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這話自然不知道怎麼接了。
她暗道,昨夜莫不是自己往他身上貪涼,摸了什麼不該摸的,又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撩撥了他?所以才有了後頭的事?
其實他說“夫妻之實”之後,她也想過這個問題。她知他除了在黃統的莊子裡被人下藥那次之外,並沒有什麼逾矩的地方,昨天晚上忽然就那樣了,她暗暗想,許是自己喝多了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也未可知。
她覺得自己沒有立場同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只把這事當作還債罷了,卻不曾想他竟還不願意,根本不放她離開。她氣得,從始至終,也只是這個。
現下說到昨夜,她頭皮發麻,耳朵裡全是身後他哼哧哼哧地出氣聲,她覺得自己肯定出言撩撥他了,估計還許了什麼諾之類。這麼一想,她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畢竟她說完就忘,跟騙人都差不多了,被騙的,自然是憤憤的。
可這事不都是女人吃虧嗎?他應該得了便宜賣乖才對!
薛雲卉覺得自己捋不清楚了,到底誰佔了便宜誰又吃了虧,她是滿腦子漿糊,因而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默了一默,道:“這麼多眼睛看著我,我根本逃不了,放我回去睡個覺怎麼了?”
身後的人也默了一默,才道:“就在這睡。”
薛雲卉無語,氣得翻了白眼,想張口說什麼,身後的人卻突然放開了她。
她得了自在,連忙轉頭去看,見袁松越坐了起來,三下兩下除了外頭的衣裳和鞋,拉過薄被,平躺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