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道出口的秘密就像是看不見的隔膜,將兩人無形中分割開來,無論是多麼親近地在一張桌上同食,多麼親暱地相擁在一起,隔開了就是隔開了,隔膜不破,親近、親暱都是虛幻。
剝魚吃魚的時候,薛雲卉想,等著一切都結束了,她就告訴他真相,他肯定不會震驚到難以接受的,若不是超出了凡人的認知,她覺得他早就猜到了。
只是眼下不能說,明知道他疑慮重重也不能說......
“咳!”
喉管一痛,薛雲卉體味到了如鯁在喉的感覺。
小酥魚這等把魚骨都炸碎了的吃食,只需細細嚼咽,阿蕎也是不會被卡住的,可她卻被卡了,咳了一聲,也沒咳出來。
薛雲卉抓起手邊的小包子,就要一口咬下去,將魚刺順下,只是抓饅頭的手卻被袁松越按住了。薛雲卉正要聽他要如何說,卻未聽得一字,便被他抱到了腿上,整個人俯趴在上,接著感到了他一掌拍在了她背上。
“咳!”
薛雲卉被他拍得一陣,想起阿蕎曉得時候,喉嚨細嫩,卡了刺薛雲滄也捨不得讓她用煎餅下嚥,便將她抱到懷裡這樣拍。
她素來不拘小節,也不懂什麼憐惜自己這嬌嫩的女兒身,從來同糙漢子無甚區別,只現下,便是她不珍惜愛惜,也有人比她愛惜。
刺咳了出來,薛雲卉黏在袁松越身上不起來,“侯爺餵我吃好嗎?”
“好。”
......
吃過飯,袁松越到廂房闢出的書房裡辦公,她小心翼翼地跟過去靜靜坐著,他沒有抬頭看她一回,薛雲卉不知道他是太忙還是根本就還在埋怨她,只是她不敢同他說話,瞧瞧的走開了。
關上門的那一刻,屋內埋頭不動的人影晃了一晃。
腳下把雪踩得吱嘎作響,薛雲卉裹了衣裳去看莊昊,可憐莊昊前腳逃過了茶樓的一頓打,後腳卻落盡了讓她從私宅悄無聲息逃掉的坑裡。
薛雲卉看他趴在床上動都不能動,嘆氣,“以後你別跟我了。”
莊昊朝她搖頭,“夫人下回做什麼,帶上屬下不行嗎?”
薛雲卉道不行,“我乾的都是殺人放火的事,不能害了你。”
“夫人這會兒了,還說笑話。您是不知道侯爺有多生氣,這是您沒出好歹,若是有個什麼,屬下如何倒也無所謂,只怕侯爺要......”
他沒再多說,薛雲卉將自己的藥酒給他放在床頭,“你下次還是別跟著我了。”
出了門,她不知道該去哪裡,只得裹了披風一個人在後院草地上踩雪。
厚厚的一層積雪,晶瑩潔白,看上去妙不可言,薛雲卉一步一腳地踏上去,轉了個彎,留下一行腳印,也別有風味,只是她還繼續踏了上去,凌亂的腳步讓雪地的美景逐漸消失了,最後剩下些沾染了泥漿的雪泥。
她還欲繼續破壞,抬頭的時候,看見袁松越大步走了過來,面上沒什麼表情,卻直奔她而來。
“侯爺?”
“天冷,回屋吧。”
牽過了她的手,將她帶回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