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幻夢那原本比女性還要秀美的面龐上隱約展現出些許獸類的特徵,他的手指變得修長,緊握著不知來自何處,刀刃上隱隱有狂風呼嘯的短刃。
“和我想的一樣。”幻夢開口,和往常不同,他的聲音裡似乎帶上了些許如野獸般的嘶叫,“這周圍佈滿了無形的絲線,她不需要看見就可以知道我的行動。”
“這可麻煩了。”良守回道,“她的妖力很強,我破不開她的法術,而如果你的行動被全部看穿的話,我們似乎完全沒有勝算了。”
“也不至於。”幻夢一邊閃躲絡新婦的絲質利刃,一邊回答,“從現在來看,她的絲分成兩種,一種是佈置在周圍無處不在也無法發現的絲,另一種是用來織成各種武器用於戰鬥的絲,我們沒辦法解決前一種,但可以在後一種上做些手腳。”
良守抬手燒掉面前的絲:“我明白了。”
清脆的鳴叫聲響起,有著漂亮火紅色羽毛的小鳥出現在良守面前。
火光大作,熊熊烈焰中,小鳥的身形逐漸模糊,而那跳動著的火焰卻彷彿擁有了生命。
熊熊火海席捲而來,織作優子的表情也帶上了一絲凝重。
她在提防良守殺死火車的冰咒,卻並非料到對方的火咒也同樣出眾。
不論是此前交談時的氣度,還是現在表現的術法造詣,即便這依然不讓她覺得可以達到令自己主人忌憚的程度,但是也依然可以看得出,這是一個極為優秀出眾的少年陰陽師。
作為一隻絡新婦,她本質上依然是蜘蛛,而在凡人世界中,蜘蛛網可以被火焰燒燬,那麼,作為一隻妖怪蜘蛛,火咒依然是最為剋制她的咒法。
她雙手律動,層層絲網疊加。
總算是攔住了。
織作優子鬆了口氣。
她並非是什麼年幼弱小的新生妖怪,即便是不能和自己主人那種從平安時代便已留存於世的千年老妖相提並論,在自己數百年的生命裡,她所經歷的戰鬥也可以說是不計其數。
處於劣勢的戰鬥從來都不是少數,可是,這確實是第一次,在自己的巢穴裡被實力弱於自己的敵人逼成這樣。
絡新婦在巢穴裡擁有遠超平時的戰鬥力,這是所有妖怪與陰陽師公認的事情。
而這份戰鬥力,正是來自於她們在巢穴中早就佈置好可以料敵先機的感知蛛網,與近乎無窮無盡的戰鬥蛛絲。
想要在這裡對付她們,就必須要以堂堂正正的手段正面碾壓這一切。
可是,令織作優子有些難以置信的,是面前的這個少年,在實力絕對弱於自己的情況下,竟然需要逼得自己幾乎拼盡全力才攔住他的火焰。
使用火焰的敵人她並非從未遇到過,可是,這卻依然是她所面對的最怪異棘手的火焰。